他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给他做饭吃,还要时时刻刻严以待阵,等着她不定时地来给他喂食。
好不容易等到她去了,也只能吃点自己不喜欢吃的提草,想想也真是可怜。
宋澄一边懒洋洋地坐着,一边暗自思考着,等她终于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他们合西的一句俗语就跳进了脑海里。
饿了软,饱了懒,不软不懒是几暂。
几暂在他们合西的土话里是几刻的意思。说起来,她好像可以把这句话给改改,饿了想容远,饱了想容远,不想容远是几刻?
答曰:没几刻。
宋澄一面念着她自己瞎编的这段顺口溜,一面拎着钥匙准备去给容远喂食。
推开门的时候,屋里只有一盏夜灯亮着。灯下也放着一个绒毯,而容远又趴在了绒毯上。
在宋澄开门的一瞬间,它立刻站了起来,跑到了宋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宋澄一笑,立刻把手里的草饼递了出去。
容远一下叼起了草饼,然后飞奔回了花园的蘑菇
里,在它的地盘里安心地啃着草饼。啃的速度太快乐,碎渣渣都散了一地,它半点也不管,接着忘我地啃草饼。
宋澄摇头叹气,去储物室准备它今天的晚饭。
兔子容远很短暂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在发觉她进了储物室之后,飞快地把头扭了回来,接着沉醉地啃草饼,有些逃避现实的意味。
宋澄忙了一会儿,终于把草和兔粮都准备好了,水壶也灌满水了。这会儿容远也把草饼都啃完了,站在储物室的门口不动,不往里走一步,也没有彻底离开。
宋澄走到它面前,蹲了下去,道:“都准备好了,兔大爷吃吧。”
然后她胆大包天地伸出了手,拍了拍兔大爷的屁股,把它往储物室推了推。
容远估计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噌的一下蹿了老远,直接扑到了草盆前面。看样子受惊不浅。
宋澄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仗着它这会儿没法说人话,装模作样理直气壮地问道:“怎么啦圆圆?”
然后,兔子圆圆猛地把自己的头往草盆里一插。
宋澄在它看不到的角落里一笑,:“哈哈哈哈哈。”
在容远吃草的时候,宋澄随意地从客厅的书架里拿出了一本杂志翻看。
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有些大储物柜,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零食。宋澄还记得谢清走的那一天,她跟宋澄说的是她准备了一点零食,然而宋澄看到这所谓的“一点零食”的时候,眼睛都快瞪掉了。
成箱的薯片饼干,大兜大兜的牛奶巧克力,其他的点心也是各式各样零零散散地装了几大袋。她就是天天吃,吃到谢清回来她都不一定能吃完。
既然谢清走之前那么说了,宋澄也不准备矫情,谢清他们夫妻俩并不是吝啬的人,他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宋澄要是一点都不吃,他们没准会怪她太过客气见外。这样反倒不好了。
于是宋澄愉快地挑了一块巧克力,一边慢慢地吃一边看手上的杂志,看着看着她也会抬头看一眼容远。
容远依然是那副不爱吃草的样子,虽然它的脸上现在都是毛,但那种敷衍的气息真是如有实质一般地
散发了出来。
真奇怪,他有五官有表情的时候她从来不懂他在想什么,等他变成兔子了,她反倒能看清他心里装着什么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宋澄杂志都快翻完了,容远终于把草全都吃完了。
吃完草的容远又趴到了蘑菇里,是很标准的母鸡蹲。兔子在很放松的时候,会把自己的腿往一边撇,而不是像这样严严实实地藏在自己的肚子底下。
所以,现在的容远其实并不是很放松的,她毕竟也只是刚刚开始照顾它,即便是加上喂草饼的时间,它熟悉她的时间也并不够长。它依旧保持着血脉里自有的谨慎也并不是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慢慢来吧,宋澄放下了手里的杂志,把它放回了原位,准备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宋澄走到了容远面前,它在她刚一靠近的时候就站了起来。
宋澄蹲下去笑着对它说:“我要走啦,明天晚上七点半再过来,还有一份草放在储物室,白天的时候饿了就吃吧。”
然后她就反身离开了。
从容远家离开以后,她绕了一圈走到了自己楼道前面,在经过容远家的花园时,她扭头看了蘑菇一眼,容远已经不在蘑菇里了。
蘑菇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宋澄笑了一下,转身上楼,她的语文作业还没有写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