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招手让几个孙子过来跟前说话,眼瞅着老五和老六开始穿外套了,也急了,张口就道:“过年带不回个媳妇来,今年就自个在外过吧。阿权这当侄子的亲事都快定了,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还没个家室,是想气死我老婆子啊。”
萧延是萧家所有人中,和萧老太太长得最相似的,譬如萧淮等几兄弟,以及以萧权为首的萧家第四代子孙,要么和父辈相像,要么容貌肖母,几乎都和老太太不大像,唯有萧延,面容竟和老太太有七分相似。
老太太年轻时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可想而知萧延的长相会如何惊艳绝伦,他人长得温润秀雅,清隽的眉目如雕如画,深邃的瞳仁中是从未见过的澄澈干净,眸中带着怡然的浅笑,和他对视,便忍不住让人怦然心动,有一种岁月都被他温柔的感觉。
这样一个看似多情的雅致公子,实际却最无情,京都内多少名媛千金为了他要死要活,可惜萧延连多看一眼也没有。时年三十三岁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私生活干净的和庙里的和尚有的一拼,每天除了上班外,唯有的娱乐便是种花养鱼、看书赏景,萧家五公子的绝情冷性,淡漠寡欲,在京都内也是一奇。
和萧延比起来,萧熠看似省心不少,实际上也没省心到哪里去。萧延是从不碰女色,反之,萧熠在这上边就没多大顾忌了,他年轻时,老太太没少担心,会不会那一天就有人找上门,说肚子里怀了他家老六的种,然而,老六今年都三十二了,那些女人肚子里愣是连棵草都没蹦出来。老太太急的啊,为此不止一次怀疑儿子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到如今也没个闹事儿的女人上门?!!
老太太旧话重提,这事儿萧延和萧熠早有预料,其实,在知道侄子萧权谈恋爱那天起,两人就已经预想到今天了。也正因为不想被母亲念叨,两人今天才掐着点过来,没有让母亲有机会说教他们,可惜,到底没有躲过。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有些上火,萧延却仍是一副温润含笑的模样,将一杯花茶递到母亲手里,就道:“您说的是,是儿子的不对。”
“你不对你倒是改啊,那次不是用这几句话敷衍我?是不是看我老婆子老了,脑子就糊涂了,连糊弄我都不愿意讲个新词了?”
林韵之和三个妯娌俱都忍不住抽抽嘴角,一脸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去,萧榆、萧梓、萧槿三人挤眉弄眼的看热闹,萧延却仍不温不火、好言好语的安抚母亲。
老太太对这个五儿子最是没办法,这儿子真跟关汉卿戏文里写的那样,真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这泥古不化的样子哦,真是让老太太看一次气一次。
见儿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消极应对她,萧老太太也不给自己找罪受了,挥挥手让儿子赶紧靠边站,就又说老六萧熠,“我说你……”
谁知这话才刚开口,萧熠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立即开口道:“唉,妈您别说了,我知道您什么意思,不就是让我别再花天酒地,留恋花丛美色了么,儿子我改行不行?”
老太太一脸“你哄我呢”的嫌弃表情,萧熠就也又笑的吊儿郎当的道:“跟您说实话,我还真看上一个,准备定下来,就是那姑娘不大待见我,我这不正努力呢。妈您别再催了,我这比您还急呢。”
“真的?”老太太不相信的反问。
“真的,比黄金都真,我说一句假话,让我这辈子娶不到媳妇。”
老太太立马“呸”了两声,双手合十直念叨“小儿轻狂,菩萨勿怪”,念了好几句,才算是不再念了,不过,侧首过来却还是拎着六儿子的耳朵训,“既然准备定下来了,就好好对人姑娘,俗话说的好,没有拆不掉的墙,只有不努力的郎,你加把劲,用点心,那姑娘一定能追到手。”
萧熠响亮的“诶”了一声,又给老太太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可算是把老太太逗笑了。老太太一高兴,一家人都乐呵了,萧三叔夫妻和萧四婶和母亲告别,萧延和萧熠结伴往外走,路上萧延看了萧熠两眼,萧熠知道这个长自己一岁的兄长什么意思,不由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说,“唉,我说真的,真看上个妞,就是那妞有点不好搞,我这好歹算个钻石王老五,往她跟前一站,她还嫌弃的不得了,说我是想啃嫩草的老牛,啧,那丫头片子还看不上我,呵,呵呵……”
话到这里已经不是跟萧延谈心了,反倒磨牙霍霍起来,对于某个丫头片子看不上他不是一般的憋气,说他老牛吃嫩草,呵呵,不把这嫩草放嘴里嚼巴嚼巴吞吃入腹,他萧老六的名字反过来写!
萧熠正在摩拳擦掌,思考下一次“偶遇”的时间地点,萧延看了看笑的一脸女干诈的兄弟,嘴角微翘,干脆利落的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丢下去,拿了车钥匙开门,随即脚踩油门,瞬间远去,留下回过神来的萧熠一脸懊恼,“唉,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萧家几兄弟都离去后,老太太上了楼,就见那一脸严肃的老头正围着一株十八学士蹲着看、俯着看、侧着看、正着看,真是三百六十度扫视,似乎要将那十八学士盯出第十三多花来。
这花是顾眉景今天带来的,送给镇宅之宝萧老爷子的礼物,可惜萧老爷子在太和苑,就只能由萧权祖父先且代为保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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