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中枢的话音落地,宁瑶偷偷的舒出了一口浊气,“不过……”
猛然间,宁瑶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门口,眼神不善的冷冷盯着中枢,“不过什么?如果你们不答应,大不了我一剑毁了无量天碑。”
“哈哈哈……无量天碑乃是天地孕育的神物,就凭你?毁得了么?用无量天碑交换,自然可以,但是,你是仙宫的叛逆,师傅可是特地指明了要将你和宁缺两人押解回仙宫。
既然宁缺死了,父债子偿,你和宁月我是必须要带往仙宫的。”
“那就没得商量了?”宁瑶冷冷的跨出一步,凶历的凤眼直盯中枢的眼眸。
“呵呵呵……八师妹啊八师妹,你还是这么天真?从你们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瓮中之鳖,你以为……有资格和我商量么?”
“嗤——”突然间,宁月的手中绽放出一道金芒,金色的剑气仿佛初升的骄阳一般向中枢激射而去。如今宁月一方处于被动,宁月的作战目的只有一个,救下鹤兰山。
面对宁月的剑气,中枢淡淡的一笑。别说以凝重对待,就是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在剑气即将临门的时候,中枢突然伸手一抓。鹤兰山的身体仿佛跨越了时间一般出现在中枢的手中。
将鹤兰山提在面前,直直的向金色的剑气迎上。一瞬间,宁月的脸色大变。来不及惊诧,连忙将剑气偏移,金色的剑气,几乎擦着鹤兰山的耳朵激射而去,一缕散落的长发缓缓的飘落被清风送向了远方。
“咦?杀呀,怎么不杀了?”中枢戏虐的笑脸在宁月的眼中如此的可恨。紧紧的咬着牙关,发出了咯咯咯的声响。握紧的拳头中,一丝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放开他!”宁月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幽冥鬼域中传来,长发垂下遮住了宁月的眼眸。周身的气势,仿佛剧烈的火焰在燃烧。炙热的火焰,扭曲了时空。
宁月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眼眸仿佛能冻结整个世界。那一眼,便是岁月永恒,便是神之注视。看着宁月的眼神,中枢的眼眸微微一怔。眼底深处,竟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淡淡的惊慌。
“宁缺?”中枢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但仅仅瞬间,中枢便将脑海中的幻影驱散。眼前的是宁月,不是宁缺。虽然愤怒时的眼神如此的相似,但宁月终究不是宁缺。
中枢轻轻地抚摸着胸口,那里有一道竖着的细长剑伤。哪怕过了二十年,这道伤口依旧会隐隐作疼。疼的不是伤口,而是伤口之中的心脏。
第一个走进中枢心底的男人,第一个可以让中枢交出所有的男人,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屠灭仙宫。中枢恨也罢怨也好,二十年来,一切的恩怨总要在自己手中了结。
想到此处,中枢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想救他是么?你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是么?如果你在此跪下求饶,我就放了你的朋友,不只是他,你的所有朋友我都会放了。而且,我以后也绝不找他们麻烦。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气量,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还是这些只是你沽名钓誉故作姿态的谎言。我给你三息时间,一!”
“你做梦!”一声暴喝,被中枢提在手中的鹤兰山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你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配承受宁月的下跪么?宁月,我们即是朋友,又是兄弟。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是你被俘,要通过我们的下跪才能活下。你会怎么做?
宁月,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死何惧?倘若有一天,我需要靠弟兄们卑躬屈膝的才能活着。我鹤兰山宁可一死!宁月,你听到了么?”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否则何来忍辱负重?”宁月冷冷的望向中枢,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是不是我真的跪了,你可以放了所有人?”
“当然,我就是想看看,你比起你爹差的有多远,我就是要你向我证明,你爹当年离开仙宫,还选择了一个凡人是多么的错误!”
“月儿,你——”宁瑶也在瞬间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是,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却还是深深的咽下。而宁瑶身边的不老神仙和千暮雪,却用着一双极尽平静的眼眸看着宁月。在他们看来,下跪不是耻辱,不是污点,而是气度,而是境界。
何为超脱,就是可以超脱世间的一切,无论是荣誉还是屈辱都能视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