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剑……这一剑……这一剑是什么……”陈水莲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萧瑟与落寞。他不明白,宁月为什么会使出这一剑,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剑刚巧克制了自己这一招流光飞剑。
“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么?金余同是不是你的人?这一招剑法不是我的,而是他的。他在临死的时候将这一剑交给我,以前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传我这一剑。当我看到你的流光飞剑的时候明白了……他想让我把这一剑带给你。”
“咳——”陈水莲浑身一颤,一口鲜血仿佛喷泉一般的从口中呕出。在他的心门口,一道狰狞贯通的剑伤如此的鲜明如此的吸引人的注意。
“不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他是我……唯一的……外甥……我是他舅舅……我是他舅舅啊……”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必有其无奈的地方。金余同至少临死前恍然悔悟,而你……却至死不悔。”宁月轻轻的一叹,缓缓的收起手中的映月莲柄。
“是啊……我至死不悔……”陈水莲淡漠的说着,轻轻的跪倒在地,无力的尸体缓缓的跌落。
“嗯——”突然之间,宁月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丝血迹缓缓的溢出嘴角。身形一颤,茫然的低下头,冰凉刺骨的寒意在胸口凝结,缓缓的结成了如血精一般的冰霜。
陈水莲毕竟是半步武道的绝顶高手,就算有了克制流光飞剑的剑法,宁月依旧没能从容的接下。玄阴冰魄顺着指力打入体内,而此刻正飞速的肆虐宁月的五脏六腑。
“你怎么样?”在宁月呕出鲜血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间的出现在宁月身旁。一缕幽香仿佛青烟钻入宁月的鼻孔,在宁月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瞬间,一道暖流顺着宁月的后背导入体内护住了心脉。
“我没事,你……”宁月抬眼看着千暮雪,但却在刹那间心神一颤。千暮雪的虽然依旧一袭白雪,但她的脸色却白的毫无血色。一丝殷红在嘴角若隐若现,虽然气息依旧的宁静如镜湖,但宁月的心却不由的提了起来。
“哈哈哈……有情剑道……这就是你的有情剑道?看到情郎受了伤,你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样也好,就和你的情郎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吧!”月娥皇后的身影突然间闪现落在了倒塌的石碑之上,一身如火仿佛骄傲的凤凰傲视天地。
“暮雪,你拿着这个!”宁月轻轻的递出手中的旻天镜,但身体突然间猛的一僵。呆滞的眼眸望着渐渐失去知觉的手臂,一道朦胧的白霜从手掌缓缓的蔓延。
“你会死么?”千暮雪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明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泪光。
“别哭……”宁月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冰冷的寒气仿佛能冻结灵魂,“寒毒虽然厉害……但我修有纯阳的先天长春神功……对压制寒毒有着奇效……我现在要内识寂灭全心护住五脏六腑与精神识海……拿着旻天镜力拦狂澜……护送……皇上……回宫……”
说完,身上的白霜飞速的蔓延,眨眼间宁月就在千暮雪的面前化成了一座冰雕一个晶莹的雪人。
千暮雪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大脑瞬间炸开仿佛被人用斧头沿着头顶劈开。剧烈的心脏跳动声仿佛天地的鼓声敲响。刹那间,天空变得无比的昏暗,翻动的云层仿佛积攒着无尽的泪水。
一滴眼泪沿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千暮雪的颤抖的身体如风雪中受冻的雏鸟。眼睛的视线从宁月手中的旻天镜移开,定格在宁月早已无神的眼眸之中。
“你说过……有情不会空余恨……你说过的……”千暮雪喃喃自语,突然间,双目之中迸射出炙热的火焰。仿佛火山喷发涌出的炙热岩浆一般令人胆寒,令天地变色。
“噗——”一口鲜血突然喷出染红的胸前的衣襟,千暮雪颤抖的抚摸着宁月的脸颊,无尽的温柔仿佛被收尽的覆水。
“千暮雪,你的有情剑气已经开始反噬。你终究还是走上了错误的武道之路……”月娥皇后冷冷的声音将沉醉在伤痛中的千暮雪唤醒。千暮雪浑身一颤,缓缓的转过身冷漠的望着一边凛然傲立的月娥皇后。
“是啊……是错了!但是……那又怎么样?没有有情,如何无情,没有拿起,如何放下。既然拿起,又为何要放下?就算我已遭到反噬,但是……我答应过他……不论你是谁,你是不是月娥皇后,今日暮雪……定要斩你在剑下!”
“轰——”天地突然如浓烟一般翻滚,一道闪电劈开了云层。五彩的剑光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那一道仿佛分开天地的雷光。
月娥皇后猛然间脸色大变,在刹那之间,原本以她为主导的天地仿佛瞬间离她远去。眼前的天空,眼前的云层仿佛被分割在另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