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姬轻点下颔,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李令月不禁握了握拳,随即拜倒在地,求道:“还望皇祖母三思!贸然废黜太子,恐有失国本。”
“那你有何高见?”见她态度好,刘姬倒愿听听她的意思。
“皇祖母,东海淮阴王为人若何,能否担得起肩负天下的重任尚未可知,冒然立其为储君,实在草率。”李令月言之凿凿,有条有理,“您何不暂且按下此事,等到淮阴王进了京,再作打算?”
她此言,也是不无道理的。葛郡侯说那淮阴王年少有为,年少有为是一回事,人之品性如何,还要见了才知晓。万一是个连现在的太子还不如的……可一想到现下的事态,她又觉得头痛不已。
她想了想,情绪不流于色道:“天下人皆已相信,太子并非真龙。即便是哀家有意按下此事,也恐怕来不及了。”
“一切讲究的是证据。”李令月忙道,“皇祖母和父皇皆言太子是真,若还有人敢说他是假,就请那些人拿出证据来。”
此话,倒是跟天子李宪如出一辙。
刘姬微眯了眼目,不禁深看了李令月一阵。这对父母安了什么心思,她是彻头彻尾地清楚了。
“哀家累了,你且退下吧!”她不打算现在就给李令月一个明确的答复。
有些事,她也需要再想想。
而李令月离开没多久,李为止便应召入宫了。
“太后,您看这武信侯,还要见么?”楚大监上前,小心翼翼问。
刘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李为止很快进殿,请了安。
“李卿,你知道她现在何处吧?”刘姬开门见山。
李为止心中暗惊,唯有装糊涂,“微臣愚昧,不知太后所指……她,是为何人?”
“少要与哀家装糊涂。”刘姬言语里颇有几分不耐烦,“你若当真不知,哀家倒是可以告诉你。庹子山上,一间庵堂。”
李为止低垂着头,不敢轻易言语。
“哀家派你,即刻出城,去把她接进宫来。”刘姬也不多说了,直接下令,还道:“哀家亲自护她周全。”
李为止不知她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犹豫半天,却不知如何应对。
他想了想,只得先且应承下来。
回到侯府,他紧急请了葛郡侯前来商议此事。
“今日朝堂之上,太后废黜太子之心昭昭可见。”葛郡侯将信将疑,“或许,她是真心想护她?”
“恐怕有诈。”李为止却道,“为以防万一,我们大意不得。”
“你既已受命,去一趟庹子山是在所难免的。”葛郡侯道,“去了那里,再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想必,她自有主张。”
李为止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