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又转向撄宁,神色肃然告诉她,“是玉伏堂之物。”
玉伏堂乃是出自皇城里暗藏的一个江湖帮派,平素里作恶多端,谋害忠良无数,一直是军巡院想要一举歼灭却又歼灭不掉的恶势力。
都说玉伏堂背后,有朝中高位者支撑,这才行事猖獗,制毒卖毒、偷盗暗杀,只要给钱,无所不为!
从这副烟管的花纹看,李为止足可断定它就是玉伏堂之物。他唯恐要暗害撄宁之人今天能从玉伏堂买毒,来日必也能勾结玉伏堂,买凶杀人。
“阴良媛生产之时,你辱了她的名声,她必对你怀恨在心。”李为止想了想,问:“适才你提到了刘良娣?你与她之间,又有何仇怨?”
“此事,我改天再与您解释。”撄宁却道,“当务之急,该当打探清楚何昭训在东宫里出了何事,我们,看在何敞的份儿上,应适时帮她一把。”
何敞一听这话,自是心生感激。
李为止却道:“宫闱之事,恐怕你我都不好插手。”
“李司教!”何敞当即跪到地上,请求道:“求求您,救救我姊姊……我姊姊她没有坏心眼的,在东宫里耍点小聪明,也只为自保!此次是我心急做了糊涂事,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但求求您,一定救救我姊姊……”
“你先起来。”李为止虚扶一把。虽然为难,但何敞既是他的司徒,他也没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想知道何昭训发生了何事,救她于水火其实并不难。但我们是男的,的确多有不便。”撄宁看了何敞一眼,视线落在李为止脸上,接着道:“宫闱之事,当由宫中高位者自己去处理,我们只管将今夜之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便是。”
李为止看着她,有些迟疑,唯恐事情闹大,东宫里的人会狗急跳墙,指不定再做出什么事来!想了想,他不妨问撄宁一句,“你打算如何闹大?”
“现在请大夫来,假装何敞得手才被您活捉了便是。”撄宁道,“明日我本该去五兵营任职的,出了这等事,不怕没人知道,风言风语传出去,宫里必会重视起来。说不定,还能惊动太后。”
不是为了救一个何昭训,而是要绝地反击。既然有人要置她于死地,无论是阴茹越还是卓青瑶,只这一次,她就要让她们瞧瞧清楚,她可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就依你所言。”李为止思虑片刻,终于答应了。
之后,撄宁便装作中毒深重的样子躺在了地上。李为止喊了人过来,又是吩咐他们请大夫,又是着人把何敞暂行关押。
何敞喊着是东宫里有人拿他姊姊做胁,他才迫不得已做了这杀人害命之事。声音之大,恐怕睡梦里的人也听见了。
李为止扛起撄宁,很快将她送到了住处。大夫一来,他更是对其威逼利诱,要他谎说撄宁情况危急,险些丧命,是他的及时医治,方留住了她一条性命。
大夫对此虽是不解,但这名利双收之事,到底是乐于去做的。
翌日,撄宁险些被东宫里的人暗害一事,不胫而走,不仅在仪鸾司传开了,还传到了公主府,传到了凤藻宫,也传到了慈安宫,更传到了东宫朱辰殿和紫极殿。
事情虽小,掀起的波澜却是不小。太后刘姬甚为不悦,一句要尔朱皇后“管好内宫”,此事,便成了不得不查之事。
东宫内,太子震怒不已。上到太子妃萧氏,下到一个不起眼的奉仪,他都命人叫到了前殿,亲自盘问。
“何昭训,你说,是谁用你的性命做胁,逼迫你弟弟暗害那个卓撄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