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毫不意外地被于小霏气得晕了过去,这才有了现下包着雪兔抹额,躺在床上犯头风的样子。
“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儿子,竟然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这是活活要气死我!”
韦氏有个近身伺候的木嬷嬷,此时正在她身边。
木嬷嬷比韦氏年纪还大些,是韦氏奶娘的女儿,算是奶姊,向来跟韦氏最是亲近。
木嬷嬷看见韦氏哎呦呦的这个模样,不禁说她道:“夫人就是心太善了!你是婆婆,她是媳妇儿,她那样不敬不孝,便是作死了她,他们家也没话可说!”
韦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从前看她娘家是破门小户,我也没当回事儿,谁知她娘家一连攀了好几门好亲戚,竟是起来了!她那祖母和寡母又最是护短,我若真把她捉弄死了,他们家还不得闹得满城皆知?!”
韦氏烦得要命,哼哼了几句,越发的头疼了。
那木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道了句,“夫人可真是。”
木嬷嬷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夫人见着她也是心烦,反正她现在半疯半癫的,不如把她撵到庄子上去,任她自生自灭,岂不是好?”
这话韦氏倒是听进了耳朵里面,她琢磨了一下,问道:“能行吗?不会落个虐待儿媳的名声吧?”
“哎哟,我的好夫人,她都病成那样了,送到庄子上养病还不是常事?况且您都被她气得犯了头风,还虐待什么儿媳,她虐待婆婆还差不多!”
木嬷嬷说的这两句,韦氏听了心里顺意不少,觉得正应该如此,自己确实太过心善了。
于是她张口喊了人,当即便发了话,说要把于小霏,送到京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子上养病,明日便走。
韦氏发了号施令,心头越发舒服了,可是没过一会儿,派过去的丫鬟便跑回来,回话,道:“夫人,世子夫人不愿意去,说她没病,为何要养病!”
韦氏一听就瞪了眼,当下又气得胸脯起伏起来,“都指着丈夫、婆婆说是妖怪了,还不是病?!这不光是病,还是要命的疯病呢!快把她给我绑了,扔到车上送出去!别让我看见!”
韦氏吼了这一句,又觉得脑子有些发晕,躺在枕上大喘气。
那丫鬟我不知道韦氏这话当不当真,那边的世子夫人也是难产,她也不晓得怎么办了?一旁坐着的木嬷嬷见了,忽的想起了什么,又喊那丫鬟道:“且等等。”
韦氏不知她是何意,瞥了她一眼,嬷嬷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便朝着那丫鬟说道:“去把咱们府上常来问诊的那位大夫请过来,给世子夫人好生看一看,到底有病没病,到时候还不都清清楚楚的了?”
那丫鬟应了下去了,韦氏不乐地哼了几声:“这会儿又给她请大夫做甚?平白地浪费功夫!”
“夫人方才不还说,怕落了个虐待儿媳的名声么?现在请了大夫给她看了,以她那疯样,定是得了疯病的!咱们借了大夫的口说出去,再在把她送到庄子上,也免得落人口实,不是么?回头到了庄子上,她过段时日自己病没了,也和咱们没什么干系了!”
韦氏听了深以为然,赞许地看了木嬷嬷一眼,心里不由开始盘算起来,等到她这个惹人嫌的儿媳妇没了,得赶紧再给费元寻个乖巧好生养的继室,好开枝散叶,免得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