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霆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看的于小灵抿了嘴笑。
这孩子自小便是跟着他们在扶摇山庄进的学,学的少,歇的多,修先生又不是那般严厉性子,时不时地还有徐泮和姜从清过来串门,日子过的逍遥自在不在话下。
如今回了京城,又是闭门守孝,处处规矩压人,每天只在这座四方院中晃荡,似于霆这般,自然过的不舒坦了。
“好了,明年出了孝就能出门耍去了。你想想,你还是个男儿,出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再想想姐姐,岂不比你惨的很了。”于小灵笑着劝他。
于霆一听,委实是这么回事,而且姐姐现在唯一消遣的闲书还被父亲收了去,境况可想而知了。
于霆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又是叹气,又是耷拉着脸。
拿了奶点心递给他,于小灵问道:“父亲怎么想起来带着你们读书了?可是都去?”
于霆点了点头:“父亲只跟我和大哥说了。父亲说大哥眼看着要去考生源了,三哥日后还要进国子监,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所以他要亲自带我们读书的。”
于小灵听着,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葵其便被塞上马车,离开了京城的于家。
崔氏见于小霏今日吃的,比向来胃口不好的于霖都差,心知定是为了昨日之事,便不由叹了口气,道:“霏儿何苦跑去招惹他们,娘与你说的话,怎地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让娘这么不省心?”
于小霏一听,就撂了脸子,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我去惹她又能怎样,若不是葵其自己漏了馅,她于小灵就得受着我给她安的罪名。她别想压我一头!”
她这恨恨的话,说的崔氏又是心酸又是委屈,可女儿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要和二房闹僵,那怎么能行?!
“你这是要气死娘吗?娘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们如今已经是寄人篱下了,你二叔是于家的当家人,你二婶掌管着中馈,你跟他们闹翻了,有什么好处?!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当想想娘,想想你弟弟!”
崔氏说着,又红了眼。
“娘!”于小霏也被她说的气血翻涌:“娘您真是多虑了!叔父这个员外郎是怎么得来的,正是祖父和父亲用命给他换来的!他怎么敢将亏待我们?女儿昨日去告状,就是要去试试叔父的态度。最后怎么样?便是葵其蠢笨漏了馅,叔父也不敢越过您直接处置她?叔父可是个爱惜名声的人,他哪里敢拿他日后的官声开玩笑?!”
于小霏说了这么一长段话,反而说的崔氏一愣。
崔氏蹙了蹙眉,细细将女儿的话想了一遍,好似女儿说的,不无道理。
便是为了名声,二房也不会将他们怎样的?总归二房要花钱使力地养着他们孤儿寡母,便是女儿折腾些,也没什么?
况且女儿心里苦,她都知道,她也舍不得女儿一味地吃苦受罪。她们如今和自己做姑娘那时不同了,于清杨是个重名声的人,程氏也不是那杀伐果断的当家主妇,他们过的肆意些又能怎样。
于小霏一见自己将母亲说动了,越发地抬起头来:“娘,若不是那于小灵自己不检点,背地里和男子私相授受,女儿也没得由头弄她。况且若她当真闯了祸事出来,我少不得要被她连累。本来那些人家见父亲没了,俱落井下石,若是女儿名誉再受了损,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