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郡守在韩虎的陪同下去了大帐,带走了所有前来闹事的老者,顺手,也追缴走了含糊手里的那根手杖。周严冷着脸说:“韩副幢主,此物乃是先武公所赐给赵氏的,即便追回,也应交由本郡,上书大将军,或送归姑臧,或另赐他人,岂能是尔可擅自做主?”
得,张骏都拿他没辙,韩虎就更甭提了,乖乖地交了出去。
就在全军整肃,将要拔营离开的时候,营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少将军·····少将军!”
不用张骏吩咐,周同便带人赶到营门处,只见正是那枝阳县令被拦在了外面。
杨学善骑着一头瘦驴,由他那小吏牵着,顶风冒雪,好不容易来到了赵家堡军营,却不能入内,他因有大事要禀报,因而心急如焚,就站在辕门处喊了起来。
周同曾在县衙外见过杨学善一面,还有些印象,便挥手让守门的士卒放行。杨学善急忙驾驴往前,可谁曾想那驴犯起了倔劲,任凭小吏怎么拖拽抽打,也不再多走一步。
杨学善忙翻了下来,宽大的袖袍把他绊的一趔趄,也顾不上官容,一路向营内跑去,边跑边喊:“少将军!少将军!”
周同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追上,带着杨学善来到了张骏面前。
见到张骏,杨学善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大喊道:“少将军,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张骏眉头皱起,让他起来,问道:“杨县令,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杨学善缓了一口气,急道:“慢不得,少将军,枝阳豪族欲反,他们要勾结匈奴,如今人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周严喝道:“枝阳县,你是如何得到消息,可准确?”
杨学善自然认得自己的上官,可如今也顾不得见礼了,当即道:“郡守,下官虽然没有作为,可在枝阳多年,这上上下下,谁有什么心思,自然清楚。”
他道:“夜里早些,便有豪族上门,言少将军杀气太重,想让下官从中说和。下官婉拒了,之后这心里面就七上八下的。”
“再晚些,少将军处死了那些军官的消息便传的满城皆是了。他们都是本地豪族的子弟,一向不尊王法,如今送了性命,枝阳县大小宗族,岂能善罢甘休?”
“这些豪族的宗主尚且关押在此,他们怎么敢反?”张骏问道。
“哎呀!”杨学善一拍大腿,急道:“少将军,对宗族利益而言,一人生死算得了甚,他们来此,少将军让步也就罢了,若是不让,就正可轻慢少将军之心啊!”
“枝阳县,你方才说报信的人已经上路,究竟是报信往何处,难道是汉国不成?”周严否定道:“他们成不了事,有金城控扼大河,谁也别想轻易过去。”
杨学善无奈摆手道:“哪里需要去汉国报信,报到金城便足矣!”
“金城?”张骏心中一惊,那里可是凉州东向汉国的桥头堡,若是金城有变,整个大河防线就将出现重大缺口,到时候别说攻汉,就是守住大河都是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