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十六的目光明明灭灭,也暗藏了杀机。
谢显华深深看了眼十六,抿着唇离开。
离开的谢显华心底好像坠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他了解季婈的性子,就算与他不可能,无论是谁的错,俩人都会当面说清楚。
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一股不安在心底升起。
谢显华脚步一转,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这边接近季婈山脚下的田庄。
毛茸茸们经常会呆着这边。
谢显华一出现,毛茸茸们马上发现了谢显华。
它们以前住在谢宅,对谢显华也十分熟悉,现在见到人,纷纷出声打招呼。
霏霏鹦鹉飞到谢显华肩上,叽叽喳喳的问:“华子,听说要打仗了呀?”
谢显华嘴角抽抽,但是现在有事求鸟,华子就华子吧。
现在这肥鸟就算叫他孙子,他都能应下,事后再算账不迟。
“你帮我去看看季婈,看看她怎么了?悄悄的,然后回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等你。”
谢显华摸摸霏霏鹦鹉艳丽的羽毛说。
他感觉霏霏鹦鹉又沉了许多,若他是文弱书生,肩膀还真撑不住一只肥鸟。
霏霏鹦鹉圆圆的鸟眼纳闷的打量了眼谢显华,不知道这两脚兽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先见人自己怎么不去见,还要鸟去帮忙去见,还要悄悄的?
“等着。”霏霏扇扇翅膀,摇摇晃晃飞走了。
霏霏鹦鹉直接飞到阁楼上,守门的十六只听到一阵翅膀的扑棱声,也太在意,继续抱着剑,面无表情的守门。
霏霏鹦鹉等季婈屋内的芊芊离开,才悄悄从季婈的窗户飞进去。
一进屋内,霏霏鹦鹉顿时被屋内浓郁的药味,吓到了。
再看季婈蜷缩在床上,面无血色,身子不断发抖,病得不断呓语的模样,整只鸟再次吓得浑身毛都炸起来。
“美人,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美人你醒醒呀,不要留下我一只鸟啊……”
昏昏沉沉的季婈只觉得耳边一阵恬噪,她吃力的睁开眼,看到床前正哭丧的是霏霏后,又无力的闭上眼。
霏霏鹦鹉看到季婈睁开眼,刚停下哭嚎声,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看到季婈再次闭眼,它长大嘴,正准备更大声的哭嚎。
突然,一道无奈的声音,有气无力传来。
“闭嘴好不好,你再哭丧,你主人我就真的被你哭走了……”
霏霏鹦鹉狠狠打了个哭嗝,心疼的看着憔悴的季婈,问:“美人,你到底怎么了呀?对了,华子让鸟来看看你。”
季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么了.
自从做了那些梦之后,就好像解开了什么束缚一样,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
任她医术绝顶,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只是气血亏损严重。
甚至……
脏器在慢慢衰竭……
这些问题,她不想告诉芊芊等人,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只会干着急而已。
季婈强打起精神,从被窝里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在霏霏鹦鹉的背上,问。
“谢显华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婈稍微想想,便能知道芊芊等人会对谢显华有多深的误会。
只是她现在有心无力,想要让芊芊等人相信,她真的不是被谢显华那些所谓的绯闻刺激的都难。
今天她清醒的时间,不过是霏霏哭嚎这段时间而已。
“是不是打起来了?”
霏霏鹦鹉摇摇头,担心的看着季婈,想起它原来的主人,就是这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最后就死掉了。
“好没打起来。”它闷闷的说。
季婈松了一口气,再次摸摸霏霏鹦鹉:“好孩子,要是谢显华需要帮忙,你们帮帮他好不好?”
霏霏鹦鹉豆大的眼睛内,泪水在打转。
它想说,它哪里也不想去,就陪在主人身边好不好?
但是它知道,主人在担心谢显华。
它艰难的点头。
季婈虚弱的笑笑,慢声细语交待:“一会你见到谢显华,跟他说我身体染了重风寒,不能见人,让他安心应付外面的事,我好了自然会见他,让他别着急。”
霏霏鹦鹉眼底打转的泪再也坚持不住,滚滚外下落。
屋外,芊芊举着要叩门的手顿在离门一指的地方,眼眶微红。
直到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从屋内飞出,然后远去后,芊芊才吸吸鼻头,将眼底的泪意压下,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意,轻轻叩了叩门。
“姑娘,醒了吗?属下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