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怎么谈说冯进也不肯交出送礼名册,锦绣暂时是没辙了,只能再三警告冯进不准允诺牵线帮人做筏,更不能擅自替成国公府或罗真收受礼物,做出违纪之事,否则后果自负,之后就想要离开了。
冯老爷子却拦着锦绣,说厨房已备好饭菜,就在家里用了晚饭再回田宅,锦绣自然不肯,开玩笑跟冯家人共桌吃饭,她怕会噎着自己。
冯进也看出锦绣的意思,喟叹一声,劝住父亲让他不要瞎张罗了。
父子俩将锦绣送到院门口,冯老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喜孜孜对锦绣说道:
“祖父听得人说元宝山有位道长算卦最灵,前些日子就专程去了一趟,不承想那位道长果真是个厉害的,不仅算出我家大姐儿命格富贵,还算出你爹原该早有功名的,却是被那梁氏坏婆娘给冲掉了!还好祖父及早发现,把那倒霉婆娘给休掉!又照着那道长的指点,往东南方向寻得一位至孝女子,给你爹做继室!已下了小定,等你爹身子好全,就下聘娶回家来!这事,也该告诉大姐儿知道才好!”
锦绣目不斜视往前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你们的事,不必告诉我!”
“事关你爹,是大事,怎能不告诉?你再与你妹妹们说说,让她们也知道!”
锦绣当没听见他的话,快步走出冯家!
冯进却唤道:“锦绣!你等等!”
锦绣眼见天色微暗路面石块都清了,不免烦躁:“有话快说!”
这口气让冯进很不满,瞧了瞧站在不远处的侍卫婢女和一名管事,不自觉地又端起他的严父架势:
“你如今是侯夫人,身份贵重,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为父面前就纵容你些,去了外头与别人说话,可不能如此散漫无状!”
锦绣:“……”
“冯秀才没事的话,本侯夫人就告辞了!”
冯进险些一个倒仰,稳了稳跟着往前紧走几步:“方才你祖父所言。ㄨ】为父也不得不认下了,毕竟当年梁氏她……确实德行有亏!也因此伤害了你母亲,为父惭愧,后悔莫及!但梁氏终归跟了我这些年。又生下二房两名子嗣,此时年岁上去了,将她休弃于情于理不合。为父瞒着你祖父,并未给休书,只办了祈产分居。给她一笔银钱,再买个宅院置个铺子,由着她带俩孩儿在镇上居住,从此为父不再与她有瓜葛就是了!”
锦绣冷冷道:“给我说这些,是否想告诉我你冯秀才待梁氏和她的儿女有始有终,而对田氏母女却是像扔烂菜叶破抹布一样无情无义?”
冯进一楞,急忙辩解:“不是!锦绣,我与你母亲是结发夫妻,有真情义的!当日与你母亲和离,只以为你们母女会一直住在冯家。我亦可每月节省些银钱补贴你们,日后好过了,自然不会扔下你们不管——我是真的这么想!没料到会冒出个关杰……我、我心疼得很,都气病了!”
“所以你这次不肯给小梁氏休书,就是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使银子把她养在外头,就当养个外室,三天两头跑去住一住?”
“胡说什么呢?”冯进怒道:“梁氏自愿不另嫁,只守着一对儿女过日子,夫妻析产分居。那也是经官府办的文书,有章有据!分则分矣,岂能再有牵绊?我冯进也不是那等混沌不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