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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葛抱的犹豫,祁象也表示理解。换成是他,估计也会纠结。
毕竟人心自利,喜欢独享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如果只是一般的事物,倒是可以考虑和人分享。但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要说与人分享了,恐怕都不想告诉其他人,免得让人惦记。
这就是人性,无可厚非。
所以祁象很有耐心,继续烧水,沏茶,自斟自饮。
好半响之后,葛抱才抬头,却说起了与法箓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你刚才说对了,那幅画残缺的地方,的确是我切挖下来的。”
“……为什么?”祁象顺势问道,他也颇为好奇。毕竟好端端的一幅画,切了其中一部分下来,就破坏了它的完整性。
不完整的画,价格肯定差了不少,差四五百万啊。
葛抱稍微犹豫,才开口道:“因为画上的文字,揭示了一些机密,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就毁去了。”
“机密?”祁象又惊又愣:“不是吧,徐渭的画,能有什么机密?”
“看,连你都不知道,不是机密是什么?”葛抱表情神秘,略有几分自得的笑意:“我敢肯定,天下知道这个机密的人,绝对不超过屈指之数。”
祁象眉头微皱,又轻轻舒展:“到底是什么机密,让你这么在意?”
“我在意的不是机密,而是机密之中蕴含的好处。”葛抱直言不讳道:“不然的话,我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干,乱毁什么画。”
“这机密,有什么好处?”祁象再问。
“嘿嘿。”葛抱笑了。反问道:“对于徐文长,你知道多少?”
“……应该不少。”祁象沉吟:“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词曲家,明代三大才子之一。英才天纵,屡试不第。担任胡宗宪幕僚,平海患。之后,自杀九次不死,中年杀妻,囚七年,昨晚贫困潦倒,十分悲苦……”
“那些都是表面的经历。”葛抱轻笑道:“一般人,只会注意表象。难道你也不能透过表面现象,看透其中的本质吗?”
“本质?”祁象一呆,若有所思。他认真的琢磨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他自号青藤道人,应该也是修过道的,不过……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徐渭出生于正德十六年,幼年青年中年,都是在嘉靖年间度过。
而嘉靖皇帝,却是著名的道君皇帝。生平最崇信道教。上有所好,底下的官员大臣,包括读书人。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也要跟着钻研。
所以嘉靖一朝,出了许多青词宰相,道学翰林。
所谓青词,又称绿章,是道教举行斋醮时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一般为骈俪体,用红色颜料写在青藤纸上,要求形式工整和文字华丽。
大名鼎鼎的奸相严嵩,就是由于青词写得好。才入了嘉靖皇帝的法眼,然后一路高升。爬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徐渭肯定不能免俗。在担任胡宗宪幕僚期间,胡宗宪于舟山捕获白鹿,他更是亲自操刀,写了几篇《进白鹿表》青词文章,得到了皇帝的赞赏。
整个时代背景就是这样,那么徐渭也不可能背离当时的环境,再加上他当时的各种悲惨的遭遇,那么崇信道教,寻求心灵上的安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不,不一样。”
葛抱摇头:“当时的读书人信道,最多是浅信,但是徐文长却不同,他应该是真信。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他在自杀的时候,那手段……啧啧,多狠!”
祁象听了,目光立时一凝。
史料记载,严嵩倒台之后,胡宗宪也被捕下狱,幕僚解散。
当时徐渭文名在外,礼部尚书李春芳招揽他,想让他帮自己写青词,以讨好嘉靖皇帝。但是徐渭没答应,自然受到了威胁。
诸事不顺,他居然发狂了,屡次自杀。
自杀的场面,是极其惨烈的。
先以利斧击自己头部,血流被面,头骨皆折,幸而不死。
又一次似鬼神附体,他以三寸长的柱钉刺入左耳数寸,然后用头撞地,把铁钉撞入耳内,丝毫不觉得痛苦,又不死。
之后又用椎子击碎自己的肾囊,仍不死。
这些残酷、极端的自杀方式,远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以前祁象看到这些记载,还感叹徐文长这样的大才子,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的逼迫下,居然这样的悲惨,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