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把你的枪掏出来,跟我出去守门。”江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边走边嘀咕,“就不能找几个保镖?叫我去算怎么回事……”
无关紧要的人都离开了,男人还站在那里,黑眸凝视着已经被他踹得变了型却被关得紧紧的房门,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远山般淡漠的眉眼中隐隐潜藏的恍惚之色,才彻底散去……
江临伸手摸了摸沙发上凌乱的布料,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这里疼爱她。
几个小时后,她却又险些惹上了血光之灾。
江临缓缓踱步到了地上那个满面血痕的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怒火蹭蹭地往上窜,快把他的神经都烧断了。
他一脚踩上他的脸,将威廉那张一直引以为傲的俊容踩在了一片玻璃碴子上,“你跟谁借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威廉的腿上失血过多,脸白得像鬼一样,他却冷笑道:“你的女人,滋味可真不错,除了身上的疤太多之外……那皮肤,真是吹弹可破……”
男人的双眸倏尔一冷,口气沉得能滴出水来,“你哪只手动的她?”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男人蹲下身去猛地擒住了他左手手腕,“是这只?”
他一抻一折,动作平淡无奇,好像没用什么力,威廉却疼得目眦欲裂,恨叫出声!
“还是这只?”男人又换到了他的右手,以同样的方式折了下去,寻常的语调和动作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狠戾锋芒,“既然你喜欢做这些苟且之事,我就成全你,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晚上,威廉少爷。”
一墙之隔的门外,威廉的家人闻讯而来,身后跟着两队保镖,面容肃整,单手持枪,威廉的父亲与挡在门口的江姗交谈了几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见江家人没有半点放人的意思,威廉的父亲一声令下,保镖们同时举起了枪,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许多把**同时上膛的清脆声音。
双方对垒,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半个小时后,被折磨的几乎没有人样的威廉少爷被两名医生从里面抬了出来。
没人知道这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除了在房间里为段子矜处理伤口的两个医生。
但她们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威廉的父亲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浑身是伤的模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的手握紧了拳,苍老的脸上五官扭曲得快要变形,眸光沉沉盯着江南和江姗姐弟,“好个Willebrand家,王法在你们眼里已经形同废纸了吧?你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江姗皮笑肉不笑道:“很多啊,比如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施用暴力侵犯女性的事我们就做不出来,Willebrand家可是有底线的。至于王法……威廉少爷都不放在眼里了,您怎么还好意思跟我们发脾气呢?”
威廉的父亲被她两句话堵得一窒,心里的火反倒烧得更旺,他的眸光如利剑,仿佛要穿过眼前这个年纪不过20上下的女孩的脸,“我不和女人说话!叫Le
ard出来!他躲哪去了!”
江姗面色一僵,紧抿着菱唇,浅色的瞳孔里结了层冰,她刚要说什么,身边江南却忽然按住了她手腕,将她往不碍事的一侧拽了两下。
身后,身穿迷彩裤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沉沉昏睡的女人,他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脚步沉笃而稳重,生怕惊醒她似的。
而这个男人,在几个小时之前才被家人宣布和Leopold公爵的长女订了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薄唇微启,打断了所有人疑惑的凝思,“我就在这。伯爵大人,很乐意和你一谈,不过,我们最好换个时间。”
男人的声音冷清平淡,听不出起伏,俊朗的脸被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线切割成明暗两面,明的坦荡,暗的深沉。
伯爵的眼里直冒火,他冷哼一声,“换个时间?怎么,你是惹了麻烦想回去和你老子商量对策,还是又想逃到国外避事?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男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眸光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现在不行,她需要休息。”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抱着女人便朝外走去。
伯爵气得火冒三丈,他是什么意思?堂堂伯爵的儿子的一条命,竟还没有让他怀里的女人睡上一觉来得重要?
威廉家的保镖们又重新将枪上了膛,齐刷刷对准了男人的背影。
即使感到了背后弥漫的危险,男人依旧没有回头,“伯爵大人,你放心,我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说着,他的语气寸寸冷淡下去,“这件事,即使威廉家的人不找我,我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说到最后,每个字咬得清晰无比,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场众人不禁被他话里的阴冷吓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