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算大,苏末推开窗户,月光洒进来,将屋子照亮。
桌上放了茶壶,里面有不知何时的茶水。
用茶水打湿衣袖,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将脸上、脖子、以及手上的东西抹掉,确认干净后,又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此时正好有三个穿华服的公子哥醉醺醺的,勾结搭背地走着,正打算下船去。
身后跟着七八个奴仆,伸手护着,生怕自家公子摔着。
人多且杂,苏末心神一动,不动声色地跟在身后,混在奴仆中一块坐到了小船上。
她低着头,夜色下,周围的人都以为是自家公子好友的奴仆,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船朝着岸边而去,苏末不知道跟踪自己的人有没有离开,为了安全起见,她一直微垂着头,就连上岸,都是混在人群中……
而黑甲卫自然注意到了靠近岸边的三艘船,他目光扫过去,落在前头三个脚步凌乱的公子哥上,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至于身后的那几个奴仆,更是匆匆略过一眼,没放在心上。
苏末默默地走到了人群的末尾,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在巷口处果断转身离开。
随后直奔客栈,将衣裳换下后,又去了码头,打听何时有去往沿海县的船。
打听了一圈,最早也得明日卯时,苏末果断付钱买了回程票,又在回去的路上,去书铺买了些纸砚笔墨以及开蒙用的书籍。
苏末在一开始,就有让三个孩子识字的打算,只是那时候温饱都是个问题,只得放弃。
再后来温饱解决了,去沿海县打听了下,沿海县只有一个书院,叫逐鹿书院。
送去书院的蒙馆,一年束脩是二两银子,但人多,鱼龙混杂。
苏末亲眼瞧见几个富家子弟指使下人殴打同窗,她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只觉得若是将顾锦年送去,怕会适得其反。
私塾倒是挺多,束脩二两到四两银子,但蒙馆只收十个学生,而且都是由私塾先生考核后才收。
束脩有些贵,苏末给不起,只得退而求次,去书铺打算买些开蒙用的书,自己教导,却发现这些东西更贵……
好在如今在湖州府,让她找到了品质不错好,价格还实惠的书籍以及纸砚笔墨。
苏末拧着打包好的东西,又在街边的摊铺上给顾杏年买了两对珠花,给方月带了盒胭脂。
顺带去吃了个晚饭,从王婆子里那宰来的银子被花的一干二净,苏末这才回到了客栈。
让伙计送热水进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屈膝坐在船上,将霍肆玖给的荷包打开。
大雍朝的银票面值最低五十两两,最高一千两。
苏末取出银票,打开,瞧清面额后,松了口气。
五百两的银票,这对于如今这个家而言,可是巨款。
将荷包内的金花生和金瓜子倒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挑了粒咬了口,金花生顿时留下牙印,是真金。
苏末打了个哈欠,将东西放回荷包,然后塞进怀里,躺下。
眼皮子困得直打架,沉睡过去的最后一刻,她想,到时候给三个孩子打个长命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