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包括阿尔比昂和普鲁士在内,都派出了专员到济南,共同参与了警查队伍的建设。从公开角度说,属于和平之后的示好,实际上,则是取经。
时下泰西的警查技术虽然比金国发达,但是赵冠侯建立警查的经验,是引用自后世,比之泰西则又高明出许多。虽然碍于时间,部分教程不能很快体现结果,但是那些手册教材,就是各国眼里的宝库。赵冠侯并没有保密之类的意识,手册随意抄录,也欢迎各国提供他们自己的经验。乃至于当看完赵冠侯编制的警查编练手册之后,阿尔比昂方面的代表私下里表示:大金的警查编练手册,起码领先阿尔比昂三十年。如果赵冠侯不在金国任职,帝国应该聘用他做我们的警查教官。
痕迹学、指纹学、步幅学,乃至于调查取证,跟踪,抓捕。一系列的课程,对于时下的金国来说,还略嫌先进,但是从一个概念上,至少让这些受训警查明白,自己不是旧式的衙役。不能像那些捕快衙役一样,可以对人恶言相向,乃至稍有不顺,举拳即殴。
技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作风纪律,却是一开始就要求的。在警查队伍建立之初,开宗明义,就是为了收回津门做准备。要收回津门,就要和洋人打交道,如果因为警查态度蛮横,得罪洋人而影响津门交付,干系太大。是以慈喜特意颁了懿旨,犯有不遵节制者,不拘旗汉、出身、官衔,一律由赵冠侯全权处置。
有了这道大令在手,赵冠侯可以放开手脚杀人,受训警员中,受不了要求的可以自行离去,是以一批想要到警查这个新兴的体系里谋取富贵,赚个好出身的旗人及仕宦子弟,纷纷求去。随即,就是原有的山东衙役、捕快,也在这种高标准及严苛惩罚面前,打起了退堂鼓。
大约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离去,剩下的人,或是想着未来的前途,或是考虑着每月六元的收入,又或者是确实看到警查与衙役的区别后,想要真正的做一点事,而选择了留下。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则是严格的训练,以及高标准的服务要求。王五被调来,教授这些学员擒敌术,由于警查大多不配枪支,日常的工作中,如果面临搏斗,只能用棍棒、警绳外加徒手应敌。所以王五的拳术,对他们而言就很有用。山东武风本盛,地方上也有些拳师被请来教艺,淮军子弟里,通拳棒的也很多。各家的技艺拿出来,杂糅在一处,编练成适合普通人学习的捕俘拳,棍棒术等等。
学员们每天早起,一如普通士兵,要走队列,跑步,随后便是各门课程的学习。他们的训练强度虽然弱于前军,但是科目多,要求高,也并不是一个好混的行业。赵冠侯则开始在民间搜罗盾牌,这东西自从火器普遍装备以后,用处不大。只有些旧军械库里还有,剩下就只能重新制备,众人不知道他要盾牌的意义何在,可是既然他开口,就只好听从。
等到几百面盾牌筹集之后,警查学员们就开始一手盾牌一手木棍的训练盾阵,瑞恩斯坦观看之余,大摇其头“难道想让他们重演罗马帝国?乌龟阵!这东西到底练来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浪费时间。”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瑞恩斯坦回忆起此事,才不由赞叹赵冠侯深谋远虑,远见卓识。
另一方面,山东地方上原有的水会这种民间自发的救火组织。被官方的消防队所取代。所有消防人员,一如警查,从前军及百姓中选拔良家子弟担任,给以粮饷,每月拿六元工资。由赵冠侯编写教材,教导众人救火技巧,根据不同火源,制定不同的扑救措施。另外包括救险、解救被困百姓,甚至把困在高处的猫救下来,也是消防队的工作之一。
与旧式水会相比,消防队救火一视同仁,而水会则一向是只为金主服务,甚至为了救火,不惜引火烧邻。两下比较,新式的消防队自然大受普通百姓欢迎,财主商人不至于受到额外盘剥,对其观感也不坏。
在救火技术上,有官方背景在,自洋行购入泰西水龙,比之一般只有一两条洋龙的民间水会自是发达的多,水会所占的惟一优势,就是方便快捷,更方便及时到达。但是在消防队的压力下,水会的空间越来越小,只能主动要求官府兼并,给款收编。
一系列的制度下,山东的民政,较之之前大为改观,新修的道路,全新的生活秩序,乃至卫生法、消防条例等百姓从未见过的法案出台,让整个山东变的越来越开放。自津门逃至山东的那些学生,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由官府组织教授阿尔比昂语,使百姓与洋人的沟通变的略容易了一些,也让洋行更喜欢招募这些受过训练的百姓。
济南城比之京城,已经更像是一国的首都,一些洋人开始由衷的赞美山东新政,觉得这样的山东,才是一个文明的地方,才适合自己投资。随着洋商资本的进入,山东民间的资本大受打击,但是短时间内,这种恶果还体现不出来,反倒是因为洋资涌入,而让山东市面繁华,物价平抑,一派繁荣景象。
至于缔造这一切的赵冠侯,此时则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军营里,初掌一军的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整个武卫前军,就是自己未来发展的根基所在,这支部队一如袁慰亭的右军,必须要着力打造,将之变成,完全效忠于自己的队伍。
操场上,新成立的武卫前军已经完成列阵,左翼统制商全、右翼统制任升,炮标标统张怀之、骑兵标标统孙桂良、米尼快枪哨哨官霍虬乃至辎重营管带王庆怀等,赵冠侯军中的将领,位于所部之前,等待着镇统制及参谋长的检阅。
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即使是武卫前军旧部那些老兵油子,也有点吃不消。以往在前军时,他们可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苦,也没有过天天训练每天出操,队列一练一个月,内务必须整理的一丝不苟,连被子怎么叠都有要求。随后又是体能训练,跑步训练等等,让这些人叫苦连天。几个月下来,离开队伍的人已经超过两千名,如果不是有程月这门婚事为纽带,现在操场上剩下的淮军,怕是也未必能有两千。
这些坚持到训练完结的人,现在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总算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只等着完成这次检阅,就可以过好日子,再也不用受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