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宝握拳,赤红着眼。
赵熙是太子,挽秋只是个负责侍寝的女官。
按理说,这样的身份悬殊,挽秋别说是被人凌辱致死,就算是被太子亲手赐死,他一个旁观者都没有发言权,可宋元宝心里就是堵得难受,那口气卡在胸腔里,上不来又下不去。
赵熙走过来,弯下腰。
宋元宝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怒道:“你别碰她!”
赵熙音色沉沉:“她是东宫的人。”
宋元宝冷道:“她临死的遗言是不愿你再碰她。要想让她无牵无挂地走,就依着她。”
赵熙伸出去的手顿了顿。
不多会儿,昨天晚上才被赵熙点名去伺候挽秋的那两个宫女气喘吁吁地赶到安乐堂,当看到已经气绝身亡的挽秋,二人害怕地齐齐哆嗦了两下。
宋元宝吩咐,“把人带进去弄干净,请里面的女官火化了。”
赵熙深深蹙眉,“我都说了会厚葬她,你为何非要让她火化?”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都是因为你对她的与众不同才会害了她,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让她死不瞑目?”
赵熙脸色难看,“宋皓!”
宋元宝丝毫不惧,对上他的视线,“你能护住谁,便只要谁,不行吗?你连个女官都护不住,将来怎么护住三宫六院那么多女人?还是你想再看到更多人落得跟挽秋一样的下场?”
赵熙彻底僵住,许久回不过神来。
宋元宝吩咐那两个宫女,“送进去吧。”
等看着人进了安乐堂,宋元宝才回过头,却见赵熙呆在原地,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宋元宝“哎”一声,“还走不走了?”
赵熙表情略显木然,转个身朝着东宫走,宋元宝只得跟在他身后。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赵熙已经没心情去追究宋元宝为什么之前没有离开皇宫还留在庆芳殿附近溜达,回宫后让沐公公去东跨院把那三位给叫来。
沐公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殿下脸色黑沉,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忙匆匆去往东跨院。
去了才知,挽秋不在,知夏也不在,院子里只有念春和绣冬二人。
“挽秋姑娘和知夏姑娘上哪儿去了?”沐公公问。
念春摇头道:“似乎从午膳过后就一直没看到了,公公找她们俩做什么?”
沐公公叹气道:“不是我找,是殿下要你们去承明殿。”
念春和绣冬对视一眼,大致猜到了原因。
早上三宝公公就来传了话的,说东宫只留挽秋一个侍寝女官,其余人要在初六之前搬走,如今殿下突然要见,许是改了主意,想让她们提前走,二人倒是觉得没什么。
念春道:“她们俩不在,公公不妨再等等吧?”
沐公公急得不得了,“再等下去,杂家没法儿交差啊,要不这么着,你们俩先跟我走,殿下那儿,我去解释解释。”
一刻钟后,俩人跟着沐公公来到承明殿。
赵熙坐在正殿紫檀木珐琅宝座上,下首的乌沉木圈椅上,坐着宋元宝,二人面上均是一派严肃。
沐公公留在外面,催促念春和绣冬进去。
二人刚入殿,就齐齐打了个寒颤,没敢抬头看上面的人,跪地行礼道:“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赵熙没让二人免礼,冷锐的眼神扫下来,“你们俩可知,挽秋去哪了?”
念春摇头道:“早上还在的,自从三宝公公来传了消息之后,没多久就不见了,奴婢去敲过门,挽秋姐姐和知夏妹妹都不在。”
绣冬也附和道:“没准是皇后娘娘那边传过去训话了。”
宋元宝问:“那这么说,挽秋的死跟你们无关了?”
“什么?!”二人齐齐问出声,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