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峰和唐易笑着打了招呼,坐下了。三人喝了几口茶,张七星才道,“唐易看了东西了?”
干什么都得有个节奏,张七星见他们拿着东西来,自然知道唐易是看过了,而且两人一起来,多半不看好。但是他还是先上茶尽了敬客之道才问。
“张叔,咱们还是里边说吧?”唐易应道。
三人本来是在店里外间的八仙桌喝茶,听唐易这么一说,张七星连忙招呼伙计把茶盘端到里间。
关好了门,张七星看了看唐易,“不看好?”
唐易坐下之后,点了一支烟,想了想,“张叔,这东西,按说就当真的卖,我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出来。”
这话自然是说赝品了,但是说得好听,而且其中一个隐含的意思是,这作假的水平太高了,也就是想问问张七星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张七星皱皱眉,随后说道,“这是个熟人送来的。这个熟人,是金镇的,平时老往我这送玉器,东西一般都对,所以建立了长期关系。这青铜彝,是他上周送来的,说是运河故道挖出来的。”
金镇,是与山州相距不远的一个地级市的镇,靠近运河,而且历史悠久,是以说起这个镇的时候,都不带说这个地级市的名儿了。
唐易一听,这东西的锈色,虽然像是水坑锈,但显然不是河道挖出来的老东西,以他的判断,也就是这两年新做的东西。
这个锈色,是鉴定青铜器的关键。因为传世太少了,所以绝大多数都是出土,还有一种,就是水里泥里打捞出来的。
有一种水坑锈,因为色彩斑斓,所以行里人喜欢称之为七彩。这件凤耳兽足彝,大抵就是这个情况。正因为水坑锈相当难以仿造,而且这件又这么逼真,唐易才说非高手不能为之。
“张叔,我冒昧问一句,这东西你多少钱拿的?”
“他开价一百万。这个我倒是留了个心眼儿,先给了他一万块钱定钱,而且草签了一个小协议。说先卖卖看,确定了卖家再联系他。如果找不到,再还给他,如果出现损坏或者丢失,我就赔给他一百万。”张七星说道,“他当时犹豫了一阵,便也同意了。”
这样的东西,不是随便就能交易的。张七星的办法,古玩行里倒是不鲜见,多是应对一些基本能拿得准、但是却不好出手的东西。不过,这如果要是退还,那这一万块钱,可就要不回来了!
而且,这个办法一般是熟人之间。这里面还有一种情况,如果现并能确证是假货,那这一万块钱,铁定还是要拿回来的。
“这东西,你说要找明确的毛病,还真是不好找,不过有个地方,像是留下了点儿尾巴,但是得动刀刮去点儿锈才能确证。”唐易想了想说道,“现在不能动,不然说不清楚。不过,要是当着他的面儿动,万一动刀刮开之后没有问题,可就麻烦了!”
这件事很棘手。如果唐易也只能这样,张七星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但是,如果真如唐易所说,当着人家的面儿动刀,却不是问题,那么这一百万可就得给人家了!
张七星沉思了一阵,“这样吧,唐易,我先约约他,看他什么时候能来。之后咱们再商量一下。这个人和我关系比较久了,或许给他说明白了,也不用真的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