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廖治生又道,“就怕一次喂不熟啊!”
老黄却摇摇头,“压根儿就不用喂。我是想堵住唐易的嘴,不过,不是用你说的办法,因为你说的办法对他没用。”
“噢?”廖治生掸了掸烟灰,“他做生意为了什么?不就是钱么?”
“这个人不一样,你不了解他,他有点儿怪。你说他不喜欢钱吧,他确实一直在赚钱,你说他喜欢钱吧,但有些事儿他又不是为了钱,甚至自己搭上钱。”老黄的眼神有些迷离。
廖治生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见过这种人。那你怎么堵他的嘴?”
“用陆知行!”老黄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唐易和陆知行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和王镇南只是生意合作伙伴,为了陆知行,他也不会告诉王镇南实情。因为东西毕竟是陆知行做的。王镇南知道了,不仅对你我不利,对陆知行也会不利。”
廖治生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给陆知行打个电话。只需要告诉他,唐易和买家是熟人就行了。陆知行可能不在乎,但也会告诉唐易,唐易自会掂量一下。”老黄说着,便拿起了手机。
唐易此时也拿起了手机,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拿起了手机,但是却又放下了。他准备告诉王镇南,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和陆知行先说一下。
随后,唐易先到了银行,给陆知行的账户转了款项,而后便打了一辆车,回到了窑厂。
陆知行已经起来了,见唐易回来,“小窑的事儿我昨晚设计了一下,要比预想的复杂,恐怕得一个月才能完工。”
“那烧制出柴窑样品,需要多少时间?”唐易暂时放下思绪,接口问道。
“恐怕至少也得一个月。”
“两个月······”唐易仰头看了看天,“那好,陆先生,钱我已经转到您的账户了,我走之后,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
陆知行“嗯”了一声,而后看着唐易说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要对我说?”
“是有。您这都看的出来?”
“不是我看的出来,是黄立三给我打电话了。”
于是,两人把这事儿相互说了一下。
唐易和王镇南的关系,绝非老黄和廖治生想的那样只是生意合作伙伴,而是在复杂曲折中无比深厚。老黄想让陆知行劝劝唐易,但却不知道这一点。
“我明白了。老黄想让你投鼠忌器。”陆知行笑笑,“买到假货,痛恨作假的人,是个普遍思维,其实卖假的人才更可恨。”
“既然有暗记,那就不算完全作假。而且这件事儿,本来要是出给东京史料馆,就万事大吉了,结果中间出了乱子。”唐易道,“王老先生一生大起大落,不是一般人可比,我觉得,只要我把你和老黄的事儿解释清楚,他不会怪你。”
“怪又如何?我做事向来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何况只是一个侨居缅甸的商人而已!”陆知行不以为意。
的确,作为征集办顾问团的成员,上头对陆知行也是严密保护的,不要说这件事儿,就算是深仇大恨,想动他也很难。但是唐易想的,其实不止是这一点。
“这是两码事儿。”唐易道,“我看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倒无所谓。不过,你告诉王镇南,不仅王镇南心里不舒服,又招来老黄和廖家的怨恨,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