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不解,“皇姐怎知他们只会用西疆人?”
毓秀看了一眼洛珅,洛珅便对灵犀笑道,“西疆人从来都只信自己族人,历代西疆王更是如此,绝不会轻易任用他族为使。”
毓秀点头道,“不错,西疆王的亲卫禁军都是西疆人,暗卫更不会是别族。若当真有心嫁祸西疆王与阿依公主,绝不会不在意这些细节。”
洛珺道,“刺客将圣字符号纹绣在头顶的位置,以毛发遮盖,为的就是隐藏身份,绝非为了嫁祸他人。”
姜壖听洛珅洛珺如此说,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凌寒香正色道,“依皇上之见,刺客是什么来历?”
毓秀微微一笑,“朕就是觉得疑惑,才想集思广益,请教众位爱卿。”
姜壖已经猜到毓秀想听人说什么话,眼中更多了一丝讽嘲。
灵犀与凌寒香交换一个眼神,对毓秀拜道,“臣妹听闻抚远将军在镇守西疆时曾招揽奇人异士,当中必不乏武功高强之人,若南宫家使西疆高手在蜀州训练了这样一批暗卫……”
还不等灵犀说完,姜壖就出言打断,“恭亲王只是凭空猜测,怎好妄言,仅凭一个圣字符号,就怀疑南宫家私养暗卫、图谋不轨,是否太过儿戏?就算抚远将军这些年在西疆招揽奇人异士,必定也是留在军中人用,不会放回蜀州训练暗卫。”
毓秀笑着点点头,“姜相说的不错,凡事讲求真凭实据,迟爱卿奉旨暗查了这许久,可查到什么?”
迟朗起身拜道,“回皇上,臣在京中查到的事对南宫家不利,兴许正应恭亲王所言。”
毓秀面上故作惊诧,眼中却有一丝玩味,“敬远查到什么于南宫家不利?”
迟朗回道,“京郊有三处大宅皆属南宫名下,臣派人暗查后发现,这三宅之中每一处都养了二三百口的壮丁。”
毓秀一皱眉头,“京郊富户家中人口众多的不在少数,加上仆役奴婢,容有百人也不足为奇。”
迟朗道,“奇就奇在这些寻常只容百户的庄院每日竟要消耗几百壮丁的用度,着实惹人生疑,臣派出的暗探,用半年的时间打入其内,策动一人弃暗投明,现愿上堂为证,请皇上恩准。”
姜壖满心想的都是迟朗信口开河,南宫家豢养暗卫如何谨慎,几处私营是如何暴露的绝不会像迟朗说的那般轻描淡写,所谓的因几百人用度生疑追查,恐怕也是迟朗用来自圆其说的说辞。
想来是毓秀一早已对南宫家生疑,命人暗下追查,至于迟朗口中被策动愿为人证的暗卫,他恐怕要亲自见到那人,才能分辨其是何来历,有何目的。
毓秀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姜壖,对迟朗点头道,“既然敬远找到了重要人证,就传他上堂问话。”
迟朗吩咐将人带上堂来,那人跪地对毓秀行了一个伏礼,“罪民叩间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叫他抬起头,细细打量他容貌,转而看了一眼迟朗,迟朗便代毓秀问道,“今日林州案重审,由皇上亲自主审,特准你上堂作证,你所言所述,不可有半句虚言。”
“是,罪民李一,祖籍秦州,曾是南宫家训练的影军中的一员。”
毓秀目光沉然,瞥向姜壖。
姜壖却不看毓秀。
迟朗便对李一问道,“何为影军?”
李一道,“影军是南宫家训练的一支家军,其精髓便是影军暗卫,以追踪、暗杀为主,入影军者须经过重重考验,罪民入伍不出一年被选拔为上精兵,才有机会入影军。”
毓秀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壖,“朕从前从未听说过影军的名号,不知姜相与凌相是否有耳闻?”
姜壖皱了皱眉头,“老臣从未听说南宫家训练了一支影军,必定是有心之人恶意编造、意在诬陷,请皇上切勿听信小人之言。”
凌寒香冷笑道,“姜相才听了只言片语,就认定是有人恶意诬陷南宫家,你又怎知不是南宫家私瞒朝廷豢养暗卫,欺君罔上?”
姜壖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寒香,“凌相与老臣都与南宫将军同朝为官多年,对他的人品最清楚不过。说他奉朝廷敕令,为皇上训练影军暗卫,老臣自以为然,若说他私自豢养影军暗卫,与朝廷为敌,对皇上不利,刺杀钦差,意图谋反,老臣万万不能相信。”
程棉面无表情,沉声道,“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姜相不信。不止文京,在整个蜀州甚至整个西琳,影军的传言皆不止一日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