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措辞,让人难免会怀疑真心。
毓秀不知陶菁说这话是何用意,干脆选择不答话。
陶菁讨了个没趣,面上却没有半分失落,而是起身走到毓秀面前,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身。
毓秀来不及抓住腿上盖的毯子,毯子掉在地上,一时间,对面相站的两个人都有些难堪。
陶菁握着毓秀的手看了她半晌,微微一笑,弯腰把毯子捡起来放在凳子上。
他捡东西的时候,一只手还握着毓秀的手腕,毓秀心下不爽,就皱着眉头问他一句,“你突然把我拉起来干什么?”
陶菁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毓秀,笑着说一句,“算一算,皇上也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怎么半点也看不出差别?”
他的语气不像就事论事,倒像调侃。
怎么这几日,他们都关心起她的身段能不能掩人耳目。姜郁是知内情的也就罢了,陶菁又是何用意。
毓秀敷衍着嗯了一声,不作回应。
陶菁不敢叫毓秀转圈,只能围着她转了一圈,将她前后左右看了个通透,摇头说一句,“皇上似乎比之前反倒清减了。”
毓秀不想被当做一件赏物一样看来看去,就甩了陶菁的手,重新盖了毯子坐回座上。
陶菁尴尬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嗤笑一声,转身回去凳子上坐。
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茶,再开口时,对彼此的态度就生疏了不少。
毓秀看也不看陶菁,只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当初舒雅还在宫中的时候,与你和纪诗十分亲近,这件事,朕却是后来才知道的。”
陶菁挑眉看了毓秀半晌,轻声笑道,“皇上想说什么?”
毓秀不自觉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慨你与人结交的本事。”
陶菁笑道,“臣与纪诗结交深厚,与舒雅只是泛泛之交。皇宫之中,除了皇上与皇后日理万机,臣等的日子都十分清闲,要打发时光,自然要找志同道合的同伴。臣与纪诗十分投缘,渐渐就走近了。譬如惜墨殿下与悦声殿下私交甚厚,也是一样的道理。”
毓秀冷笑道,“你知道惜墨与悦声是什么道理?”
陶菁听出毓秀语气嘲讽,自然不敢迎难而上,半晌才斟酌着回一句,“臣妄自揣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毓秀冷哼一声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劝你谨言慎行,否则我难免要怀疑你的心机。”
陶菁听了这话也有点恼怒,便摇头笑道,“从你我见面起,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就似有深意,臣愚钝,听不出皇上话外深意,请皇上明示。”
他既然要她明示,她自然也不能再旁敲侧击,干脆直白问一句,“你与舒雅只是泛泛之交,同舒娴又是什么关系?”
陶菁一愣,随即马上又笑起来,“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毓秀被反将了一军,竟一时语塞,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直言问他是否是与舒娴有染之人,似乎莫名其妙;若问的不直白,又有嚼舌之嫌,实在有失风度。
毓秀不动声色,音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板,“当初在帝陵之中,你对待她的态度我还记得,只是后来她进宫之后,你与她的私交出乎了我的意料。”
“臣着实不知自己与舒娴有什么私交,皇上又是怎么断定臣与德妃有私交?”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装糊涂?”
两人你来我往地拉推半晌,谁也不肯点破。
陶菁见毓秀变了脸色,才转换态度,轻声笑道,“想必是宫中有谁枉顾皇上的明旨,私传流言蜚语,有心污蔑臣。”
毓秀挑眉笑道,“朕只是说你与舒娴关系不俗,怎么就成了污蔑你,莫非与舒娴关系不俗是什么耻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