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一起,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刘松谨是陛下的亲近大臣,入狱事前,他一向是忠君党从不动摇。但是现在,却已经能跟楚王坐在一起喝茶。
吉巍当初坐上相位,固然是因为他足够出众,但是出众者多,相位落在他头上,楚王着实出了大力。
吉巍看着刘松谨笑着说道:“刘大人既然也知道了此事,不知作何打算?”
刘松谨闻言轻轻一笑,“吉相何须用话试探,下臣既然坐在这里,自然是有诚意的。”
“诚意为何?”吉巍又问道。
面对吉巍的咄咄逼人,刘松谨并不恼火,慢条斯理地说道:“户部下查各地官员,大乾大小官员数以万计,总不能人人都查。所以这查谁就很有讲究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吉相指点。”
“刘大人请说。”
“清查官员虽是户部提出,然而行事者却是吏部,归根究底此事是谁首先提出来的?”刘松谨问道。
楚王听着吉巍跟刘松谨你来我往的打机锋,两人交手竟是不相上下。
吉巍抬眼看着刘松谨,“刘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
“所以,吉相这是在担心什么?”刘松谨反将一军。
既然担心,必然知道那处不妥,既然知道不妥,必然这不妥之处跟吉相有关系。
吉巍:……
自己差点掉坑里了。
看着吉巍神色不太好,楚王看着刘松谨一笑,“刘大人可有良策?”
“没有。”
楚王:……
肖九岐顿时就乐了,“四哥,我早跟你说过他这嘴巴厉害得紧,不肯服输的。”
刘松谨也不计较瑾王说话不怎么把门,喝了口茶,这才接着之前的话说道:“齐尚书提议查钱粮亏空、治河赈灾,必然是这几年在这两处地方花银子太多。银子一旦花的多了,这去向就得弄明白。齐尚书掌管户部多年,此人一向精打细算,一个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的人。想来是因为南疆跟西临关的战事相继而起,让他没有时间跟机会把蛀虫捉出来,现在天下承平,百姓安乐,齐尚书这是想要算旧账呢。”
两江之地,多发河汛,西北多出旱灾? 那么齐岳这就是想要把这两个地方的官员动一动。
这一动就要伤筋动骨啊。
吉巍抿着唇看着楚王,“王爷,您看此事要不要拦一拦?”
肖九岐听着刘松紧的话回过味来? 又听吉巍这么一问? 顿时就恼了? “拦什么拦,朝廷赈灾的银子都敢伸手,这群王八蛋捉一个杀一个才能解心头之恨!”
吉巍:……
刘松谨垂头喝茶。
楚王听着这话就看了一眼弟弟? “小九? 你要知道朝廷这一网下去,捞上来的不止是有吴王的人,还有投靠我的人。”
“我管他什么人? 四哥? 你一向为百姓着想? 这样的狗官就算是投靠了你? 既然敢下这样的手? 就不能容他。”肖九岐难得这么生气。
在外做官? 若是任期内小打小闹弄点银子花花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赈灾的银子,那关系到百姓的命,敢伸这个手的人,心里哪有做官的良知? 哪有为百姓分忧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