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缺钱? 不缺人? 唯一缺的就是家里人的真心而已。
显然? 她父亲没这个东西。
傅嘉琰听着女儿淡淡的语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恼火,又想起自己对这个女儿其实也真的没怎么费过心,又有点莫名的心虚,轻咳一声就说道:“当初说好的? 你的嫁妆跟祎姐儿是一样的? 所以就按照这个准备你看如何?”
傅宣祎不过是侧妃? 而她是瑾王正妃? 家里准备一样的嫁妆,她都不想说什么过分的话。
看着傅元令不开口,石氏就道:“大姑娘? 也不是你父亲苛待你,你也要知道家里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底下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成亲嫁人,也得为他们着想是不是?”
“二夫人说的是,你们怎么准备都好,我没什么想法,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傅元令微微躬身转身就走,她来这一趟,也不过是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该有什么幻想。
石氏看着傅元令这么不留情面脸上也不好看,定定神,看着丈夫就露出一个苦笑,“这孩子到底是跟我们生分了,这几年带着其他几房做生意,眼看着他们的日子都好过起来,唯独咱们……不说了,我就怕因为嫁妆的事情大姑娘记恨家里,可眼下咱们也的确是没什么多余的钱财贴补她。不说玉哥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落地就要花钱,瑶姐儿要说人家,还有元孟几个孩子也得娶媳妇,这一笔笔的都是钱。”
傅嘉琰听到这些就头疼,他一辈子富贵窝里没担心过钱,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钱,他就有些招架不住,“夫人看着办就是,这些事情就不用问我了。”
石氏满意了,不枉她在他面前演这场戏。
傅元令就算是王妃又如何?嫁妆跟祎姐儿是一样的。
傅元令回后院走到半路就遇上了风风火火的三夫人,一见到她,三夫人就笑着快步走过来,“正找你呢,听说是伯爷找你,说完 话了?”
“是,三婶找我什么事情?”傅元令笑着问道。
“走走走,去我那里喝茶,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三夫人直接把傅元令带到她的院子里,让丫头沏了茶上来,又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说道:“眼看着你要出嫁了,三婶给你准备了点嫁妆,不多,是我的心意。银子,你不缺,正好我娘家那边有一批好酸枝木,去年我就拜托娘家人请了顶好的工匠开始打制家具,到现在终于弄好了。一张三屏罗汉床,一张美人榻,琴桌,书桌,几案,八仙桌,顶箱柜,立柜,书柜,多宝格,樟木衣箱四对,还有个连三横柜,本来我是想给你打一张拔步床,但是后来我知道你那里有一张顶好的就放弃了。”
傅元令惊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方有些人家女儿刚出生就要埋下一坛女儿红酒,种几棵樟树,等女儿出嫁时,挖出酒来送嫁,砍树做家具,十几年的树做出来的家具结实,纹理漂亮,那才能拿得出手。
要是家底厚实一些的人家,那就是遇到好木料就要存起来,银钱易得,好木头不容易买。
所以存木也是有女儿的人家一件大事,三夫人说的轻快,只怕是娘家那些木头,是准备给自家的孩子们出嫁娶妇用的,现在挪给了她……
“三婶……”
三夫人看着傅元令眼眶微红,忙说道:“哎哟,你可别不好意思,这几年我跟我娘家靠着你赚了多少钱,这都是我们的心意,你要是不收那就是让你三婶难受了。多大点事,咱们高高兴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