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克莱尔的神情,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快速垂下眼睑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绪,然后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就这样自作主张的创造出新的恐龙?”紧接着,欧文就转身朝着自己的小屋方向迈开了脚步,似乎不想要在克莱尔身边游荡。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克莱尔没有察觉到欧文的异常,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欧文望着不远处的湖水,视线渐渐变得深邃而沉淀下来,低声呢喃到,“就好像上帝一样?”
“什么?”克莱尔距离太远,却没有听到。
“没事。”欧文扬声回了一句,简洁明了,似乎就连话语的尾音都不愿意多留,就这样直接干脆利落地掐断了。
如此小小的表演细节根本不易察觉,却让布莱丝陷入了短暂的愣神中,再次看向蓝礼背影的时候,眼神就不由稍稍停顿了片刻。
表面看起来,他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但实际情况里,却可以注意到他的后背稍稍用力了些许,比之前随意的状态又挺拔了一些,无形之中透露出来的紧绷和疏离,就这样悄悄地传递出来。
但这一切他都隐藏得非常好,外人着实难以察觉出来,只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特别疏离也特别警惕,但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呈现的,却无从得知,以至于这种无根无据的想法产生了更多的困惑。
只有真正了解过往的人才能够明白他的伤痛。
比如布莱丝——又或者说,克莱尔。
她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知道他的状态,她也知道他的担忧,但她却不能让自己持续担心下去,她必须紧急刹车。
于是,在布莱丝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微妙变化之前,她就闭上了眼睛,掐断了所有情绪,如同克莱尔面对欧文一般:他们已经分手了,而分手的原因他们心知肚明,事情不会有改变的,在他们继续伤害彼此之前,她应该紧急刹车。
但脸部表情的微微紧绷还是泄露出了内心情绪的真实涌动,那种无法言喻的错杂,全部都隐藏在了微蹙的眉宇和紧绷的嘴角间,悄无声息之间,布莱丝就进入了克莱尔的世界,那种浑然一体的表演感觉让所有情绪的起承转合都变得自然而真实起来。
她需要回到公事上来。
“还有三个星期,它就要对外展示了。玛斯拉尼先生让我过来找你商量。”克莱尔扬声说道。
欧文重新转过身来,神情又再次恢复了那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眉宇之间的浅笑把所有魅力都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你想要在这里商量,还是……”欧文挑了挑眉尾,用眼神指向了不远处的小屋,意味深长地调侃到。
刚刚那种落寞的气氛转瞬即逝,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欧文的调侃和打趣把所有气氛都轻易摧毁,那种强烈的怪异感让嘴角上扬的弧度都稍稍收敛了些许。
克莱尔皱起了眉头,略显烦躁地说道,“欧文,你知道,这不好笑。”
欧文却压扁了声音,如同唐老鸭一般笑了起来,“哈哈,我觉得还是有点好笑的。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到你手足无措的样子。”
气氛终于完完全全回到了正轨来,那种瞬间消散的失落没有破坏整体节奏,却悄然埋了一枚疑惑的种子,然后就不由开始思考,欧文和克莱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如果这样想一想的话,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而克莱尔紧张局促的模样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克莱尔有些紧张地抬起右手,把掉落下来的发丝重新别到了耳朵后面,展现出了难得一见的羞涩和拘谨,想要张口反驳却终于还是再次忍了下来,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希望你重新评估一下围栏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