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和戏剧的创作之中,甚至出现类似的情节。剧院经理恳求剧评人手下留情,哪怕是推迟几天发布负面评论,他们都愿意付出高额代价;又或者是,剧评人与某位演员产生了私人恩怨,比如说因爱生恨,然后故意写差评,彻底毁掉演员的前途。
这听起来有些魔幻,但在戏剧圈,却是真实存在的。2012年的当下也依旧存在着,只是,得益于网络的存在,剧评人的评论不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人们还可以通过网络进行沟通和了解,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剧评人只手遮天的情况。
现在,阿尔梅达剧院版本的“悲惨世界”就面临着如此考验,剧评人,到底会如何评价呢?
演出结束之后,阿里斯泰尔-史密斯没有着急着回家,立刻开始动笔撰写剧评;而是一路散步地离开了阿尔梅达剧院,行走在夜晚清冷而热闹的伦敦街道之上,没有目的,仅仅只是用自己的双脚,在夜色之中探索着。
跟随着人潮离开的时候,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但所有观众的脸庞之上都洋溢着亢奋和激动,久久无法散去;围观在剧院门口的记者们,迫不及待地采访着观众们的想法,试图拼凑出今天这出剧目的完整轮廓。
阿里斯泰尔告别了同僚们,独自一人在午夜的伦敦里漫步。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地理清思路。六个小时的剧目,充斥着无数内容,庞大的信息宣泄而下,他需要好好消化和理解,在纷杂的思绪之中寻找到一个清晰的线索,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
正是因为喜欢这部作品,所以需要更加慎重。
散步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中。可是,回家之后,阿里斯泰尔依旧没有着急着动笔,他打开了一瓶红酒,坐在沙发之上,放任着电视传来声音,细细地品味着红酒,享受着如此美好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久违了;再次享受戏剧的美好,也再次窥见戏剧的底蕴,这是快餐时代里网络文化所无法取代和侵蚀的,同时也是艺术能够长久传承下去的核心。他敬佩约翰-科德的勇气,更钦佩蓝礼-霍尔的坚定。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心潮澎湃的阿里斯泰尔,依旧情难自已,此时才开始动笔。
“我一直在试图寻找合适的语言来表述这出剧目,但我失败了。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部艺术作品,更是一副时代的画卷,气势磅礴地勾勒出了那个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道德崩坏的年代,而后洋洋洒洒地勾勒出了那些生活在当时的人们。这样一部作品,着实太过宏大,太过美妙,也太过动人,以至于让语言失去了色彩。
毋庸置疑,这是一部杰作。它是完美的吗?我保留态度;但我却愿意为这部作品送上崇高的敬意和尊重。所以,也许,完美就是一个合适的词语。
约翰-科德在剧作方面真正展开了手脚,剧本和舞台都达到了波澜壮阔的巅峰,从一个小人物开始,到一个小人物结束。开篇的小人物,背负着时代的重量,举步维艰;结尾的小人物,挣脱时代的枷锁,脱胎换骨。
正如查尔斯-狄更斯笔下的语句: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狄更斯曾经以浑厚而深刻的笔触,勾勒出了工业时期伦敦和巴黎的景象。同样,维克多-雨果则以悲天悯人而细腻恢弘的笔触,勾勒出了巴黎时代。
现在,约翰-科德将这个时代重新呈现了出来,并且诠释出了狄更斯和雨果所阐述的内核。毋庸置疑,这一次艺术的探索和冒险,科德取得了大获全胜。
这也许是女王剧院版本’悲惨世界’登场之后,二十六年来,伦敦西区最值得观看的一出剧目。
如果观众对于六个小时的时长还有疑虑,那么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蓝礼-霍尔。
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演员,呈现出了表演最伟大也最动人的部分,将情绪与角色、将角色与故事、将故事与时代完美结合起来,以灵动而细腻、浩瀚而恢弘的表演,为整部剧作注入了灵魂,真正属于维克多-雨果的灵魂!
观看霍尔的表演,那是一种真正的享受,犹如交响乐一般,柔和与磅礴、和谐与激荡,那股耀眼的光芒,成为了阿尔梅达剧院舞台之上永远闪耀的光芒。诚然,我的词汇是如此贫瘠而困顿,无法描绘出现场观看的精彩,哪怕十分之一,因为戏剧始终都属于剧院。
欢迎每一位观众走进阿尔梅达剧院,观看这出剧目,好好享受六个小时的美妙。耶稣基督,我第一次发现,六个小时着实太过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