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书淡雅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转头看到江长轩进了院门,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淡笑道,“快要会试了,江公子还住在这里?他来了一个多月了吧。”
“江长轩说他不参加会试了。”
苏灵韵道了一声,并没说原因,温子书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目光幽暗,若有所思。
他起身,“母亲和苏娘子说话,我去见见江公子。”
“去吧。”冯氏挥了挥手。
等温子书出了门,冯氏眼睛瞥着院子里的江长轩,不屑的道,“这江长轩虽然是京城人,可毕竟只是个举人,哪里比的上我们子书如今身份尊贵。和我们家子书争苏晓,简直是自不量力,怪不得苏晓根本不理他,活该!”
苏灵韵淡声道,“温夫人别忘了,温大人也是从举人考到进士,入朝为官的。”
冯氏讪讪笑道,“是,可是我们家子书多厉害啊,才两年就做到了侍郎,人家都说有人就算考中了状元,做了八年编修,还没、”
“咳!”苏灵韵轻咳了一声打断她的话,轻笑道,“温夫人,温大人到底是为何升职这么快,你我心里都明白,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冯氏脸色一僵,笑容缓缓褪去,端起茶碗喝茶掩饰尴尬,心里却带了几分恼怒,只是不敢发作,眼睛一转,又笑道,“我就说着江长轩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住在别人家里一个月了,不知道讨嫌吗?再说、元相公还没在家,这说出去、”
“没什么讨嫌的,除了温夫人,并没有人说过半句闲话。”苏灵韵语气冷淡,“是我请江公子做云沐的教书先生,住在家里教云沐读书。”
大户人家会请先生来家里授课,这也是常有的事。
冯氏尴尬一笑,没话可说了,转移了话题,靠近苏灵韵低声道,“子书和睿王以后同朝为官,咱们又是这种亲上加亲的关系,还望王妃在睿王面前为子书美言几句。”
冯氏在京城里混了许久,经常去找那些贵夫人聊天,自然听说以后金钰做了皇帝,睿王就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楚真正的掌权者。
到此时,苏灵韵恍然明白冯氏为何态度大转变,非要再让温子书娶苏晓,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温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冯氏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苏灵韵的意思,待明白过来忙道,“不,这些话是我自作主张和苏娘子说的,子书从未说过这些。”
苏灵韵端了茶喝,并未做声。
冯氏见苏灵韵神色冷淡,不知道她心里什么想法,也不敢再多说话。
院子里,温子书和江长轩去东院桂花树下说话,江长轩端了茶来,态度不卑不亢,声音清朗,“温大人请!”
温子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声道,“我实在没想江公子会追到长山村来,而且一住这么久,如此执着,到令人佩服。”
江长轩轻笑,“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游荡四方本也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
温子书淡淡看着他,“江公子真的不参加了会试?十年寒窗苦读,就这样放弃了?”
江长轩端着茶盏,望着远处山峦,神色泰然,“我听说睿王本不想回京的,想和灵韵在这里就这样过一辈子,当一辈子乡野山夫,睿王连江山都可以放下,我又有什么放不下?再说,我十年寒窗苦读,也不全是为了参加科举、入仕为官,读书是为了让一个普通人眼界更宽广,为了明是非通情理,即便不参加会试,也不枉我读书十载,甚至我还要读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