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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燕燕。
叽叽喳喳。
宁奕的神情颇有些古怪。
他走在书院的石子路上,身边是一群年轻貌美的书院女弟子,将他团团围住。
时隔三年,再回到天都……他是真没有想到,如今的书院竟然合一了,白鹿洞的旧址扩张了数倍有余,原本很短的一截路,竟然走了快半柱香,而且完全看不到尽头。
他来到书院,自报家门,说想见琴君一面。
结果蜀山小师叔来访的消息便迅速传播开来——
于是……就引来了如此情况。
“宁先生宁先生,我师妹可喜欢你了,可以在剑鞘上留一缕剑气刻名吗?”
宁奕忍不住笑了。
一把剑鞘——
准确的说,一把跟细雪外貌上没什么差别的油纸伞递了过来。
“宁先生,你可以在书院开坛讲道三天吗,我们都想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辜负小院长的?”
宁奕:“???”
那女弟子口中的小院长,就是他此行要找的琴君声声慢……宁奕满头黑线,心想自己离开的这三年,大隋天下到底传了自己什么消息?
“不信谣不造谣……”宁奕在油纸伞上刻了字,认真道:“我跟江姑娘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那么你这次来书院是做什么的?”那个女弟子立即追问。
“我来看看老朋友,顺便替我的一位师侄提亲。”宁奕下意识开口。
“明白了……”女弟子沉吟片刻,认真道:“你来看小院长,顺便来提亲。”
宁奕:
“???”
片刻后,白鹿洞书院的水月师叔到了,才算把他解救下来。
人群散开。
水月带着宁奕,走了一条无人的幽径。
“水月先生,你们书院太危险了……”宁奕浑身冷汗,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心有余悸道:“刚刚那个小姑娘再问下去,我都快和太子生孩子了。”
水月披着一身湛蓝色道袍,头发扎了一个圆形发髻,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笑吟吟地问道:“生了的话,孩子姓什么?”
宁奕苦笑道:“可别为难我了,您怎么也来呀?”
“刚刚那个刁难你的丫头,是府主新收的弟子,也是声声慢的师妹。”水月忍俊不禁,道:“平日里,书院就拿她没办法,古灵精怪的,鬼点子多……听说你来了,她非要先去会会你,拖了我半晌。”
宁奕错愕,回想起那个女弟子的模样,的确与其他弟子的穿着不同,淡蓝色道袍,头发束成圆髻,面容带着三分灵气,眼里满是狡黠。
“不过……你可不能怪她。”
水月轻声道:“你出事的那三年,书院也出了不少力,在大隋四处找你的下落……合流之后,其他三家可没那么好心。你要知道,背后是有人在出力的。”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宁奕。
宁奕神情变了变,沉声道:“谢谢前辈提醒……”
“我家那位姑娘不善言辞,不过你也不用多想,也无需为难。”水月想了想,还是道:“无论如何,白鹿洞都会去帮一帮蜀山。”
宁奕当初来白鹿洞。
水月渡劫。
他亲眼看到了水月先生的最后一劫……心中所念之人,最终无缘无分,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
白鹿洞书院与蜀山之间的关系,也因为徐藏和水月的过往,变得很是微妙。
幽径到头,水流潺潺的声音响起。
宁奕看着远方瀑布,水雾朦胧,一位女子披着轻纱,戴着斗笠,坐在瀑布之前抚琴,背对自己。
琴音伴着瀑布,一弦一柱,击破水流,层层叠叠,戛然而止。
江眠枫缓缓转头,隔着面纱,望向宁奕。
声音却是未变,仍然轻灵。
“宁先生。”
“——好一个宁先生。”
声声慢的话音刚刚落下,幽径树林外,另外一边,便闪出了一道身影,之前那位披着蓝色道袍的女弟子,走了捷径,手中捏着野果,晃荡双腿,落了下来,笑眯眯道:“可还记得我?”
宁奕神情古怪。
“师妹……不许胡闹,宁先生是书院的贵客。”声声慢蹙起眉头,轻轻呵斥了一声。
女子浑不在乎,挑眉道:“贵客?师姐,你以为这位宁先生是来找你叙旧的?他可是来上门提亲的嘞。”
声声慢的动作忽然僵住。
宁奕连忙道:“我来书院……替我的师侄提亲。”
琴君抬起落在鬓角处的玉指,听到提亲之后一滞,听到师侄之后恢复如常,她声音略微疑惑的问道:“宁先生的师侄?”
宁奕点了点头,笑道:“冒昧打扰……书院内,哪位姑娘道号‘玄镜’?”
话音落地。
一片死寂。
女子口中啃了一半的野果咕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