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要在西苑象房上朝?”
刘健老眼瞪得宛如鸡蛋般,血气上涌,鼻子中的气息急促。
蒋冕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怎会有这样荒唐的皇帝?
李东阳和谢迁颇为淡定,以前还是太子时,就领略过朱厚照的厉害了。
是太子无疑。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新皇说,若有疏奏,就送去象房批阅。”
刘健和蒋冕几人深谙不妙,连忙奔去西苑的象房。
在西苑门前,看见太上皇弘治的仪仗,心中有了主心骨。
象房中,
严成锦站在一旁,沉声道:“臣来的时候,新皇已将象房布置妥当,与臣无关。”
朱厚照心中暗骂,老高这没骨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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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太过沉闷,儿臣坐久了总想出宫,才设置西苑的象房阅奏。”
太上皇弘治咬着腮帮子,怒声道:“你是嫌止造反的人还不够多吗!”
“跪下!”
朱厚照跪在红毯上,萧敬送上许久没有用的打龙鞭。
“你甫一登基,天下就有三处造反!朕告诫你嗜欲将成祸,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碍政事,也扰乱生民。
可你呢!明明知晓这些道理,还明知故犯,比不知者更罪大恶极!”
太上皇弘治用力的挥动鞭子,朱厚照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嘴上却不认错。
刘健几人看见这一幕,气消了不少。
“还请太上皇不要打了。”
太上皇弘治转过身,冷声道:“诸公不必替孽子求情。”
李东阳知道太上皇误会了。
“我等不是替新皇求情,是怕新皇以身体有碍为由,拒不上朝。”
太上皇弘治放下鞭子,还是李师傅了解这孽子。
严成锦对着旁边的起居官小声道:“不要把本官的名字写上去。”
起居官在旁边飞快记录,这一段被写入史册,将名节尽毁。
这时,王琼走进象房中,假装没看见跪在地上的朱厚照。
“太上皇,坊间募集到三万两白银。”
太上皇弘治面色平静,三万两白银并不多,但招募私塾先生,富富有余了。
私塾先生一月发三五两银子。
京城府州县等地,不过六十余处,用一千两银子足以,还剩两万多两。
加上南直隶、保定府、河间府等地,聚拢起来就是上百万两银子。
王琼来面圣,正是想问这笔庞大的银子如何安排?
蒋冕道:“如今两处起兵,可以用作军饷。”
“募集银两,本意是用于私塾,若挪用作为军饷,百姓知道必心生怨愤。
且这笔银子,还未必够建造大明的私塾和印发书籍。
臣以为,不如先留在府库中。”
严成锦并不赞成,大明的教育系统并不完善,有许多尚待修缮之处。
刘健几人略微吃惊,看向严成锦。
此子还打算建造私塾和印发书籍?
蒋冕道:“建造如此多私塾何用?若有心读书,在家中也可读。”
“不仅要建造私塾,本官还要向陛下请乞,由礼部制作统一的讲义,分发天下,按年纪入学堂。”严成锦道。
太上皇弘治蹙眉:“为何要多此一举?”
蒙学只教授三百千,大明的大户人家,是请先生上门一对一教学。
就算私塾,也并不分年级制度。
过了蒙学的幼童和弱冠书生混在一起听先生讲学。
幼童即便听不懂,来来回回先生讲的也是四书五经,长大几岁也还在一个班里,就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