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历尚浅,如何堪当大任?”
御史们私下议论。
严成锦在院中,已经呆了两年,该熟悉的都熟悉了。
御史都有个毛病,就是极为自信,写了几十年弹章,都认为自己的弹章写得好。
戴姗和吴宽虽认同严成锦的弹章写得好,可御史们未必认同。
严成锦并不理会,该如何还是如何。
何能堆着笑意,满心欢喜:“少爷升官了,老爷知道,定然要高兴得昏过去,您不知道,上次老爷回京时还说,怕少爷调到科道任地方御史,吃不了苦。如今好了,当了副都御史,就不用离京了。”
太久没联系,差点忘了还有个便宜老爹。
严成锦回到府上,命春晓伺候笔墨,给老爹写一封信:
爹,孩儿升官了,官职比你稍稍小一些,代陛下执掌都察院……
他想了想,将信撕了,重写:
爹,孩儿在京城弹劾了十一位官员,你在军中小心些,莫遭人暗算报复……
吴宽和陈清等人,门生故吏无数。
信写好后,严成锦交给何能:“让王大人派人将信送去。”
王越对于延绥的军营,再清楚不过。
他的亲兵骑快马前往,比王不岁的人,可更快抵达河套。
……
紫禁城,
弘治皇帝发现御案上的疏奏,还是没多。
甚至,比吴宽离任前,还要少一些。
“这几日,严成锦做了什么,疏奏怎么愈发少了?”
牟斌忙禀报:“严成锦上任后,每日只看大明律,底下的御史,似乎对他任副都御史,有些不满。”
京城各大衙门中,就属都察院和詹事府最难管制。
都察院因为有御史,詹事府则是因有朱厚照。
弘治皇帝轻哼一声:“朕不让他任都御史,一来不想让他升任太快,二来怕他无督管之能,令都察院失去掌控,召他来见朕。”
不多时,严成锦来到华盖殿。
内阁三人不在,大殿中只有弘治皇帝与牟斌等人。
“臣严成锦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板着脸,露出责备之色:“为何弹章少了?”
“这…臣这些日子,在研习大明律,无暇写弹章。”严成锦知道,锦衣卫必定禀报了。
“你无暇,都察院的御史也无暇?”
“是!”
“他们都在干什么?!”
“他们也在看大明律。”
弘治皇帝僵硬地睁着眼睛,许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朕给你们发俸禄,就是让你们看大明律?
严成锦见弘治皇帝脸上出现怒容,忙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始于累土,只要将大明律法融会贯通,便能写出好弹章。”
弘治皇帝觉得有几分道理:“可也不能疏忽了朝事。”
“臣遵旨。”
下了值,
严成锦回到府门,刚落轿,门子便迎上来:“少爷,刚才有倭人送信来。”
他与倭人并无交道。
想不出是谁捎的信,宁王送来的?
“那倭人呢?”
“走了。”
严成锦让何能退后三步,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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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轻车路熟,保持三步距离,念到:“我兄弟二人被困于岛国上,还请贤侄支一万匹丝绸给来人,等我兄弟二人回京,必有重谢,少爷,底下还画了一只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