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笙将这些后辈在最初的惊艳之后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道:“都给我醒醒神。牵好你们的马准备比赛了。”
叶家长孙叶东慎这时还没舍得从何薇身上诺开眼,一边说道:“莫姐,先别忙,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新朋友吗?”
莫云笙道:“浑小子,又想泡妞了?这人我罩着,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放好了。”
吴费言应和道:“莫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莫姐要罩着的人,我们平时也得好好注意着不是?免得让她吃了别人的亏。”
莫云笙拍他俩的脑袋:“得了吧你们。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面子比我大呢。”
叶东慎忙讨好说:“哪儿敢?”
莫云笙也没继续卖关子,道:“她叫何薇,现在在我手底下干活,你们以后多看顾着点。”
叶东慎说:“莫姐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看顾。何薇,你不会骑马是吧?我来教你。我可比教练厉害多了。”他这话说得不假,他自小就爱这些吃喝玩乐之事,骑马也是练了十多年的。
这次的客人来头都大得很,尽管他们说话毫不客气,马场教练也是不敢回嘴的。况且真论起骑术,这些公子哥确实不比他差。于是他朝何薇摊手耸耸肩,表示请便。
何薇对这些公子哥都是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微笑道:“多谢你,但是不用麻烦了。我听莫姐说你们今天要比赛?你们玩儿吧,我就不添乱了。”
说罢朝莫云笙点点头,往教练那边走去。
叶东慎一双眼睛黏在美人身上,被她一笑弄得一颗心乱跳,哪还有心思比什么赛,摆摆手敷衍对众人说道:“今天你们自己玩吧,算我认输。”
叶菲瑛皱眉道:“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就算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大家都看着呢,这么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实在丢叶家的脸。
叶东慎虽是长孙,但因为始终不成器的缘故,反不如他妹妹受到家中长辈重视,这会儿叶菲瑛一说话,他脚步便一顿,随即又道:“妹,你最能干了,把哥的那份也一起赢回来就是了。”
庄夷悦看叶东慎献殷勤,一开始还忍着不说话,这会儿看他都要追着人家走了,立时瞪了眼,“叶东慎,见着个女的你就迈不动腿,你能有点出息吗?而且,莫姐,不是说好了,这次聚会咱们不许带外人过来吗?”
莫云笙眼含戏谑,一边说:“这姑娘合我胃口,我带她出来玩玩。得了,别不高兴,我只让她在边上自个儿玩。平日见你对东慎不理不睬的,如今他贴着别人去了,你倒觉得气不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啧。”
庄夷悦嘴硬道:“谁说我气不顺,我只是看不惯他丢叶家的脸,你看连菲瑛都不高兴了。叶东慎!给我站住!”
叶东慎转头,朝庄夷悦无辜地露了个笑,却没有为她停下脚步。
他身材高挑而脚步轻快,就像个大男孩一般,浑身洋溢着阳光朝气,任性得理所当然。
庄夷悦看着,心中一阵热一阵冷,哼了一声,骑上马飞驰而去。
“真是不开窍的傻姑娘。”莫云笙又道:“说到不带外人,我还没问你们呢,这穿得一身白的是谁?”
杨希淼本是一直站在江宝琳身边,隐隐落后一步,这时候见莫云笙问起她,她立刻往前站了一步,笑道:“莫姐,我是杨希淼,你叫我淼淼就好。”
莫云笙扫了她一眼,问江宝琳:“这是你父亲带回来的那个私生女?记着我们这儿的规矩,下次别把不该带的人带过来,让人看着烦。”
杨希淼一张笑脸僵住,脸色先是涨红而后变白。
在圣海市的时候,她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很得父亲杨玉林喜爱,基本没人敢给这么给她脸色看。
但到了京都,一切都变了。
与卢世昌同流合污,收受巨额贿赂而被双规的父亲,因为江颖儿母家势力才能免于刑罚,窝囊地跟随江颖儿到了京都。
江颖儿为显示她的大度,接纳了自己。一开始,杨希淼真的对江颖儿打心里感激的。但后来,她不得不憎恨。她觉得,江颖儿一定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钝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肉,将她羞辱得体无完肤。
私生女!私生女!这个再也撕不掉的标签贴在她身上,好像她就是什么低贱的生物,这些京都里的顶尖世家个个眼高于顶,甚至不屑与她对话。
就像现在这样,她被人当面打脸,没有人同情她,他们只是在漫不经心地看笑话。
杨希淼紧握拳头,红了眼睛,然而她什么都不敢辩驳,这些人随口吩咐一句,她日后就再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宝琳上前握住杨希淼的手,对莫云笙说:“莫姐,都是我不好,希淼担心我的身体,才主动过来照顾我的,你别怪希淼了好吗?”
“你不用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有眼睛看。道歉的话也不必,不要有下次就行。”莫云笙并不管杨希淼如何难堪,给她的马儿顺毛。
庄夷然这时岔开了话题:“莫姐,今天还比赛吗?”
“这要问你们了。”
“不比了。”叶菲瑛冷冷地说完,自己骑上马离开。
陈兆安看人都散去了小半,问陈治:“哥,我们自己去玩?”
庄夷然走向陈治,杏眼含情,“阿治。”
陈治说:“换个称呼。”
庄夷然一顿,“阿治想我怎么叫你?”
陈治这回没看她,翻身上马,择了个方向,一扯缰绳,一夹马腹也离开了。
陈兆安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也去玩了。”
“等等,兆安,我有些事想问你。”
陈兆安性格内向,并不大喜欢跟人打交道。虽说庄家和陈家在两家孩子出生时,就约定了口头婚约,但实际上,在自从十八年前,庄家大房的主母死后,庄旭再娶,两家就很少往来了。是以,陈兆安跟这个续娶夫人生的庄夷然并不熟悉。
可他觉得刚才长兄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未免太过冷漠,这会儿,便也耐着性子等庄夷然问话。
“什么事?”
庄夷然说:“一起走走吧?”
陈兆安迟疑了一下,点头。
……
叶东慎似乎不懂得看人眼色,又或者他看到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