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上班,快要经过药店的时候,聂绍琛不由放慢了速度。
昨天虽然是她的安全期,但毕竟不是百分百安全。他本来不该那么急切,但是忍了两年多,和心心念念的人共处一室,耳鬓厮磨*,他是实在没忍住。
现在想起来,后悔也晚了,想让她下去买药,可那话在嘴边绕了几次,怎么也没法说出口。事后药伤身体是原因之一,还有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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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们为孩子的事闹过不愉快。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聂绍琛对避孕一直就很小心。
刚结婚的时候,他和孟引璋商量好,两三年后再要孩子。他给她的说辞是她还年轻,刚毕业的大学生,马上就生孩子对工作影响不好,孟引璋也同意了。
他怕她伤身体,舍不得让她吃药,所以每次都是他做措施。但凡事都难免意外,有次结束了他去浴室清理,发现措施没做好。他没办法,第二天只好买了药放在她床头。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在僵持中,孟引璋又丢了工作,整天闷在家里。
新工作迟迟找不到,很多公司就是嫌弃她已婚未育。
她那时曾想,反正现在也没工作,不如先生孩子。怀孕期间可以多多学习,保证和市场不脱轨,等孩子稍大一点,她一个已婚已育的女人,再出去找工作或许就容易一些。她曾经提议想和他生个孩子,但是被他含混地拒绝了。
女人在这方面都敏感,虽然她当时也没说什么,但已经埋下了心结。
当时她看了看他放下的那盒毓婷,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把药片倒出来直接就送进了嘴里。他站在旁边,还端着给她倒来的温水,小心递过去,可她看也不看一眼,更没有伸手去接。她的嘴唇紧抿着,两腮微微鼓起又落下,好像不知道苦似的,竟然把药片一点点嚼碎了才咽下去。
聂绍琛心里针扎似的,皱着眉头,不由轻声喊她:“招弟儿,我……”
她猝然抬头,竟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像是笑他,更像是自嘲,“怎么?双保险你还不放心?”
他急声解释:“不是,我是昨晚看到安全套破了……”
“哦,看得可真仔细。”
他那时不能给她一个孩子,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只能沉默。
她也沉默片刻,突然扬声问:“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做手脚吧?”
“当然不是!”
她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望着他说:“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知道你是放心。这次的药我吃了,你也知道这药吃多了不好,以后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去医院上避孕环。”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翻身躺了下去,只留给他一个僵直的脊背。
那时她眼睛里的哀凉,聂绍琛一辈子也不能忘。
最早追到她,是用藏在口袋里的一颗糖。他承诺过要一辈子给她买糖吃,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安稳一生,却没想到,她真的和他在一起,尝的更多的却是生活的苦。
他多想告诉她,不是他不想要孩子,可那些解释的话,他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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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聂绍琛还纠结在往事里,孟引璋倒喊了他一声:“前面药店停一下吧,我去买药。”
他抿了抿嘴唇,明知故问:“……什么药?”
孟引璋笑,“事后药啊!你装什么装?减速这么半天了,不就是要放我下去买药?”
聂绍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僵,脚下机械地踩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