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她深以为然。但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如果不是真的忍无可忍,她又怎么舍得和他离婚?
她是真的很爱他。
把他送到酒店之后,孟引璋本来打算马上离开,但是他的身体沉如山岳,压住她就不肯放。
她不知道他那会儿是真醉还是装醉,一句话都没有,需索的嘴唇贴在她身上一直吻一直蹭。她抬手去推他的胸膛,他抓住她的手腕就是用力一压,膝盖也抵住她的双腿,她像油画里受难的教徒,被他钉在十字架上。
她一直挣扎一直反抗,但每次都被他轻轻松松就压制住。
而他渐渐吻得不耐烦,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酒店的空调打得很低,孟引璋的身体在他手下一寸寸裸/露出来,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越来越热越来越烫,最后那热度燃烧成了蚀骨的渴望与空虚。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也许他是装醉,可她却是真醉了。
久旷之身,*,一夜贪欢。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晚,他酒后的蛮力把她弄得很疼很疼。她却自虐一样,只希望能再疼一点更疼一点……最好能疼得死过去。那样就再也不用面对第二天的天明,还有天明之后,那些长得吓人的,没有他的时光。
——
此时此刻,聂绍琛正躺在他们曾经一夜缱绻的那张大床上,脑子里也满是那一天的回忆。
当晚他喝得断了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天明。
他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掀了被子正要起床。可是不经意地一偏头,入目竟然是女人光洁的裸背。
他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巨大的心虚。他为自己的念头自嘲地苦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呢?都已经是离了婚的人,就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什么,也再没资格去对孟引璋说一声“对不起”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抑止不住地羞惭烦躁,直到床上那女人嘤咛着转过脸来,熟悉的眉眼冲进视线,聂绍琛乍惊乍喜,不敢置信地问:“招弟儿?是你?”
孟引璋的目光先是迷茫,在看清是他的那一刻骤变成黯然,她低下头说:“你醒了。那……我该走了。”
聂绍琛冷眼看着她把薄被裹在身上,下床去捡那些散落满地的衣物。
昨夜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零零星星地复苏,他隐约记起一些片段,然而始终是模糊的。他偏头看着她穿衣服,她正背对着他,反手去扣内衣的搭钩。她肩膀上暗红的吻痕昭示着昨夜战况的激烈,他脑补着当时的旖旎,一时又有些心猿意马。
他不甘地问:“你打算就这么走?”她不说话,他又问:“你去哪儿?”
孟引璋淡淡地说:“回家。”
“你倒是有家了。”聂绍琛冷哼,“这么急着走,那你昨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始终不肯看他一眼,穿好了内衣又去拿挂在床尾的衬衫。
聂绍琛心里一恼,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身边一扯,指着她身上的吻痕恶狠狠地问:“没什么意思?那这是什么,还有这里、这里,这些都是什么?嗯?!”
他急切地想要找出证明他们关系的证据,而她居然若无其事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聂绍琛,你又何尝没有逢场作戏过?”
逢场作戏?!
这四个字彻底惹怒了聂绍琛,他狠狠甩开她,怒到极处反而笑起来,“哦?那我是和你做戏的第几个?”
孟引璋答非所问:“我们离婚了。”
聂绍琛顿时愣住。
言下之意他当然明白,他们离婚了,他再也没资格管她。
他眼睁睁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那些暧昧的痕迹被遮得严严实实,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仿佛他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聂绍琛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从天都到霖州,巴巴地送上门来被她羞辱。
残存的酒意和汹涌的怒气驱使着他,在她推门要走的那一刻,他猛扑过去大力把门合上,不顾她的挣扎哭泣,狠狠将她压在了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