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番话听在那黑衣人的耳中却很管用,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望向李元享的目光都是惊恐的。
抓着他的青衣人又恰好指下用了暗劲,黑衣人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就像被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又痒又痛又麻,恨不得立刻一头撞在石头上死去。
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说,是太子命令我们来的。”
皇甫瑾瑜略皱眉,问道:“哪个太子?”
黑衣人颤声道:“燕国太子。”
李元享问道:“胡说!燕国只有一位魏王,哪里来的太子?难不成短短一两日的功夫,魏王就被封太子了?”
黑衣人呐呐的没敢开口,神色闪烁慌乱。
李元享给青衣人使了个眼色,青衣人很配合的又暗暗用力,黑衣人顿时又是一声惨叫,嘶声说道:“我没有说谎!燕国是有太子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
皇甫瑾瑜沉声问道:“燕太子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颤声说道:“孟羡游。”
皇甫瑾瑜冷笑数声:“果然是他!这么说来,燕国的霓霞公主下嫁,也是假的吧?”
黑衣人不敢搭话,皇甫瑾瑜冷然一笑,不用那黑衣人再说什么,皇甫瑾瑜心中也自了然。
京中一切都已布置好,反正也不怕杨羡游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他蓦然转身朝着銮驾走去,大声说道:“回京!”
李元享扶着皇甫瑾瑜上了銮驾,低声问道:“皇上,那个人该怎样处置?”
皇甫瑾瑜淡声说道:“既然留着也无用了,那就让他消失吧!”
李元享低声说道:“是。”
答应以后,转身朝身后的青衣人做了一个手势。
仪仗回銮。
皇甫瑾瑜的銮驾刚刚要开动的时候,皇甫瑾瑜却做了个手势,命人暂且不动,只对李元享招了招手:“上来,朕有话要问你。”
李元享依然上了銮驾,御用的马车是以八匹骏马所拉,整座车厢就宛如一座小小的房子,里面书案、火炉、食匣一应俱全。
小录子公公在旁边为两人铺好软垫,倒了热茶水,端来了点心又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皇甫瑾瑜这才问道:“元享,你这些日子,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还好吗?”
李元享看着皇甫瑾瑜情急的脸孔,只感觉又好笑,又为他心疼。
这么多年了,面前的这位少年君王一厢情愿的喜欢着另一个人,却连那个人是男是女都没有搞清楚。
如果自己告诉他,他所喜欢的那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不知他又作何表情呢?
李元享弯了弯唇,正色说道:“皇上,说来话长,当初埠城一役后,臣就被那杨羡游所掳,然后又秘密送往燕国,是沈大人救了微臣。此后一段日子,臣一直与沈大人在一起。”
他将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皇甫瑾瑜没有想到其中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既惊讶,又惘然。
心中暗暗失落,如果换成是自己这些日子能跟沈殊在一起度过,那该有多好。
李元享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由轻轻一叹,轻声说道:“皇上,有一件事情,只怕你到现在都不清楚吧!”
皇甫瑾瑜愕然:“什么事?”
李元享说道:“有关于沈大人的,以及皇上你对她的感情。”
皇甫瑾瑜淡淡一笑:“元享,朕的心思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朕当年就对你说过,朕愿用五年的时间去等他养好身子,然后朕会亲自将他接回宫。到时候,他愿意继续为辅为相朕也由他;觉得辛苦的话,也可以住在后宫修身颐养。不过如果让他住在后宫,真是可惜了他那一身才华了,可是朕也不愿他如此辛苦,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呢?”
李元享无奈的扶额,这个傻男人啊!还蒙在鼓里呢!
他哀叹道:“皇上,咱们都被沈大人骗了,她其实是个女人啊!”
皇甫瑾瑜眨了眨眼,仿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李元享正色、一字字的说道:“沈殊不是男人,她是女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女人!”
皇甫瑾瑜猛地站起身,大口大口吸着气,直直的瞪视着李元享,突然朝着銮驾外冲去,一面大声吼道:“停车!停车!”
銮驾顿时嘎然停住,外面赶车的内侍惊讶的问道:“皇上,您这是......”
皇甫瑾瑜哪有功夫跟他细说,飞快地跳下了车,一把抢过一名侍卫的马匹就跳了上去。
李元享吓坏了,跟在后面大吼道:“皇上,你要去哪里?”
皇甫瑾瑜怒叫道:“朕要去栖霞山问问她!”
说罢掉转了马头就要朝栖霞山冲去。
李元享猛地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喘着粗气说道:“皇上,沈大人现在不在栖霞山,她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