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打翻，墨迹淋淋漓漓乱撒而出，把写了一半的书法给弄成了一团糟，连勤王自己身上也一样被弄脏了。

管家悄悄往后缩了一点点，“行动失、失败了……不过！”

一眼瞥到勤王可怕的脸色，管家连忙找补，“不过我们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线索，王爷放心！他们查不到咱们身上的。”

勤王冷笑一声，“等查到就晚了！那些人——”

管家像勤王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不等勤王把话说完，就马上接了下去，“王爷放心！活着的那些人奴才马上就去处理干净，这件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一点风声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有点让人在意……”

勤王眉眼一厉，“有话就直说。”

“是！”管家连忙点点头，这才开口道，“有人说……他们行动的时候，在霖王身边，看到那个小太监了，就是清秋殿的那个小太监！”

勤王一怔，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什么？”

管家信誓旦旦，“千真万确！人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可是就是奇怪了，那人明明是六……额，清秋殿那位身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霖王身边呢？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还挺熟稔的。”

关于东锦霄的禁令是早就下了的，因为一旦触犯后果会十分严重，所以即便是现在这样根本不会有什么旁人听到，管家一提到东锦霄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改口用其他词替代了。

“那个小太监……”勤王是特意查过洛云染的，所以管家对洛云染这人也是印象深刻。

听说见到了活得洛云染，管家顿时有种诈尸的恐惧感。

勤王的震惊也一点不比管家少。

他当时并没有完全验证成功洛云染的身份，但直觉告诉他，洛云染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过要救洛云染。

既然洛云染不向他表明身份，而且看样子她对自己和她姐姐之间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勤王自然不会蠢到主动去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所以洛云染死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让勤王放心了不少。

管家的衣领一紧，一下子被勤王给拉了过去。

勤王眼色可怕地盯着管家，一字一字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管家惶恐，“奴才绝不敢拿这件事和王爷开玩笑！”

领口的桎梏一点一点松开，勤王的神色从疑惑，慢慢地变成一点一点地饶有兴趣了起来，慢慢退了开来，“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一个一直跟在东锦霄身边的小太监，死而复生。

那她现在侍奉的人，的确，是真的东锦霖……吗？

“王爷……”管家捉摸不透勤王心里在想什么，有些害怕，“那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先把那个小太监给……”

勤王一抬手，“先不管她。”

管家，“……啊？”

“回来的那些人，你做得漂亮点，不用无声无息，给他们身上留点东宫的东西。”勤王俯身，捡起刚刚被自己打翻的砚台。

检查了一下，勾了勾唇，还好，没有被摔坏呢。

没有被毁掉的东西，就能接着用，说不定还比之前要更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