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地上的血迹，很奇怪，一个像她这样经历过心理创伤的人，居然不怕血，而是，见到血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宁静感和归属感。

或许是因为她每次疯狂的时候，见到血都能让她平静下来吧。

“温心……”顾景枫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忍不住轻声呼唤她。

温心听到呼唤，缓缓抬头看向顾景枫。

或许是因为刚刚从完全的失控中回神，或许是因为见到血让她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平静，她看向顾景枫时，眼中一片茫然空灵。

那种茫然和空灵，让她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单纯而澄澈，至少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她仿佛被顾念附体了一样，眼神恢复了童年时如小鹿一样的茫然无助。

顾景枫当年亲眼见到这样的目光从温心眼中逐渐消失，今天居然又一次与这种目光不期而遇。

然而这种目光带给他的却不是寻求多年终于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相反他的心一瞬间仿佛被巨锤击中，让他心痛难当，整个人甚至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

他第一次感受到温心的茫然，无助，悲伤和绝望。

曾经他是没有感觉的，他施加于温心身上的种种折磨，当然也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情绪。

可那时的他却如一条贪婪的蛇，不断追逐这些情绪，吞噬这些情绪，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获得满足感。

而此刻，人生第一次，他自己感受到了这种种情绪，一瞬间的情绪泛滥让他只想抱紧温心，然后痛哭一场。

但他却不敢靠近，也无法靠近。

在他担心温心再次受到自己刺激的同时，他发现温心眼中的无助已经渐渐消逝。

温心默默看着他，眼神慢慢变得冷漠而疏离，透着出巨大的厌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