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再这样地黑夜里,只有她与苏柔儿两个人在这里,面前是一个温暖的火堆,明月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抬起头去,直直在对面的苏柔儿面上看了过去,那人的脸上刺客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看起来比平日里要亲近的多,不知道为什么,明月一下子生出来一中错觉,那便是旁边地那个人似乎此刻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而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长辈。
“是的,娘娘。”
明月的语气也情不自禁地松弛了下来,答道。
“那……”
苏柔儿一愣,转过头去,直直看向明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那你为什么当日没有告诉哀家?”
明月一愣,摇了摇头,低下头去,不再看苏柔儿,而是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几张纸钱投入了火堆之中,然后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干娘不喜欢别人知道,明月从前很笨的,干娘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奴婢跟她的关系。”
苏柔儿一愣,随即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记得那仿佛是一个明媚的午后,杨嬷嬷那一日似乎十分高兴,跟自己说了一句,说是她那日碰到了一个丫头,莽莽撞撞的,不过生的很是可爱,她似乎还说,若是自己有个那个地女儿就好了。
杨嬷嬷啊,杨嬷嬷,原来……你竟然有个女儿。
苏柔儿一愣,看向那明月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娘娘,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月这个时候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去,直直在苏柔儿的面上看了过去,对着她关切地问道,而后忽然联想起了什么,萌的脸色一边,紧张地问道:“可是又有梦魇了?”
苏柔儿摇了摇头,“不必紧张,哀家没有梦魇,只是……今夜又梦到了杨嬷嬷,梦到她说自己要走了,要去一个很好的地方,今日是特地过来跟哀家告别的。”
“哦?”
明月似乎有些兴奋,抬起头去,问道:“那干娘可有说些别的什么吗?”
苏柔儿一愣,看着那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不忍摇头,只是顿了顿,然后淡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呢……杨嬷嬷在走之前,还特地强调了一下,让我们都好好地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一份。”
这话其实杨嬷嬷在梦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可苏柔儿看着那跪着的小人儿早已哭红的眼睛,不由得心中不忍,这才编造出这样一个借口来,告诉那明月,也好让那人能够安心,以后也好好好的生活下去。
果然,那明月听了这所谓地杨嬷嬷的话,淡淡一笑,伸出手去,抹了抹眼里的泪水,
使劲点了点头,对着苏柔儿淡淡一笑,然后转过头去,朝着那堆几乎已经燃尽的灰烬堆上看了过去,淡淡说道:“干娘,明月知道了,明月以后会好好生活下去的,也会好好照顾太后娘娘的,您就放心吧。”
说完之后,明月看了看一旁空空如也的竹篮子,然后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揽起了苏柔儿的胳膊,对着她柔声说道:“娘娘,夜深露重的,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干娘在的话,知道您生病,又要心疼了。”
苏柔儿眼中的泪水几乎要掉下来,看着明月那宛如女儿一般关切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了一些暖流,顿时便点了点头,任凭那人搀扶着朝着寿康宫里面走了过去。
寂静的黑暗之中,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身后的那个灰烬堆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泽,仿佛天上的繁星都降落了一般。
而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直接那那对还未来得及燃尽的灰烬堆狠狠地吹翻在地,那些尚未熄灭的火星迸溅到四处,风声中夹杂着淡淡的呜咽声,仿佛某人没能说出口的话。
可这一切都没有人看见,那一主一仆这个时候,已经回了寿康宫。
“娘娘,奴婢再为您点上些龙舌兰安神吧。”
明月仔细将苏柔儿送上床榻之后,这才缓缓将床榻上的幔帐放了下来,对着苏柔儿柔声问道。
“好。”
苏柔儿点了点头,那个香味十分淡雅,并且对自己的睡眠很有好处,因此也就什么话都没有说。
明月淡淡一笑,转头走了出去,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大把刚才的龙舌兰,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去,打开了香炉,放了下去,立刻便有一股清香地味道从那香炉中飘散了出来。
而在别处,似乎就没有这样的好处了。此刻已经接近黎明,可是养心殿里的烛光还是通明。
萧景轩脸色沉重地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直直站在底下的萧景瑞面上,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
萧景瑞缓缓开口,抬起头去,对着自己的皇兄说道:“皇兄,最近宫中除了这么多地事,出征一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景瑞自己也是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一切我也都很喜欢的样子了。
“瑞儿,宫中的事情你不必操心,只要好好计划好边疆的事情就好了,不要让我们有后顾之忧。”
萧景瑞一愣,抬起头去,认认真真在自己的皇兄面上看了过去,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兄的眼角似乎也爬上了些许细纹来,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去,默默在自家皇兄的面上看了过去,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那人点了点头,“是,瑞儿知道了。”
“好了,既然瑞儿你出征在即,那么这桩事就先交给白展飞吧。”
萧景轩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头去,直直在对面的萧景瑞的面上看了过去,对着萧景瑞摇了摇头道:“这个安乐啊,我看呐,大约是一辈子都要栽到那白展飞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