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墙边的裂痕却是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
事情是第三天的时候才查出了眉目。
萧寒站在书房内,脸上的神情丝毫都没有变化,但是眼中分明是有些微沉,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只等了一会,书房外便闪进来一道人影,手上拿着一个包袱,跪在萧寒的面上打开。
房间中顿时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出来。
“后院厨房中有一个做饭的婆子,晚间的时候投湖了,在她的房间中发现了这个物件。”这人跪在地上回禀,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那婆子是安国公中的旧人,也是王妃娘娘的陪嫁。”
这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萧寒微微抬眼,看着吾衡院的方向,眼中分明是有了几分杀机。
穆婉清!
今日之事,他有想过事情诡异蹊跷,也不是没有想到过穆婉清。
但这样拙劣的手法,这样破绽百出毒计,是她穆婉清能够想出来的吗?
这个想法在萧寒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淹没下去了。
可是,再拙劣的法子,事情却是成了。
萧寒就算是此刻心中的怒气更盛,也夹杂着几分疑惑。
他此刻,只想见到穆婉清!
想到这里,萧寒再没有半分迟疑,已经直直抬腿往吾衡院去。
穆婉清这条命,萧寒第一次心中有了几分后悔。
这会天色微沉,沉的叫人心中都无比压抑。
萧寒直直的进了吾衡院,只往穆婉清住的房间去。
吾衡院的荒凉比萧寒想象中的还要荒凉许多,往日虽然不热闹,但各位雅致的蘅芜苑,此刻尽是破败不堪的模样。
就连院子中,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萧寒推开门,房间内并未点灯,只能依稀就着外头昏暗的光线,才能将这个房间看得清明一些。
穆婉清就在梳妆台旁坐着,一身正红色的长裙,头发挽的高高的,珠钗细钿在头上一样都不少,依旧是端庄尊贵的模样。
萧寒进来的突兀,但是穆婉清却是半分惊慌都没有,只是缓缓的转头看着萧寒,倒是连起身的礼数都没有了。
“穆婉清,这个院子终究是太小,拦不住你。”萧寒讥讽的声音传出来,在这样的房间中更是叫人觉得寒凉。
但是,穆婉清却是听起来十分的平淡,就连脸上的神色也是分毫未变。
穆婉清缓缓的抬头,看着萧寒这般愤怒的模样,嘴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父亲过世之后,王爷是第一次来看臣妾。”
这其间的日日夜夜,萧寒可是一面都不愿意见她。
看来,此刻当真是心痛了。
萧寒冷冷的看着穆婉清,若是刚才还有几分怀疑,此刻却是完全消散了。
穆婉清的笑意放在萧寒眼中,只叫他觉得心中恶寒。
“贱人!”萧寒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已然是已经到了穆婉清的身侧,抬手掐着穆婉清的脖子,眼中的杀机尽现。
穆婉清感受着窒息的感觉,嘴边却是依旧笑着,笑的猖狂。
“萧寒,丧子之痛的感觉如何?”穆婉清这几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她穆家家破人亡,她的孩儿被夺,她被一日一日的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只不过是苏柔儿肚皮中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怎么能消得了她心中的痛。
萧寒自然能感受到穆婉清在激怒自己。
越是这样,他便是偏偏就不想让她得逞。
萧寒松开手,一把将穆婉清扔在地上,“杀你,当真是脏了本王的手。”
对于穆婉清,留她一命,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她终究是低估了,低估了穆婉清的恨意。
“咳咳咳……”穆婉清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端庄尊贵的模样,狼狈的要命。
但是,穆婉清却是笑了,笑的极为放肆,“苏柔儿肚子中的那个孩子,抵得上小然的命吗!”
抵得上安国公上下所有的荣耀吗!
穆婉清看着萧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眼中的恨意就更深。
萧寒看着地上的穆婉清,心中一寒。
她知道了什么?
穆然之死,天衣无缝,她又怎么会得知。
自从安国公没了之后,这蘅芜苑再就不许外人进出的。
穆婉清看着萧寒怀疑的神色,笑意分毫都没有收敛,只是继续开口说话,“况且,那碗甜羹可是沈千云送到苏柔儿面前的。”
“这个晋王府中,王爷只当我一人心机深沉吗?”穆婉清直视萧寒,言语中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
萧寒微微眯眼,看着穆婉清胡乱攀咬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厌恶。
萧寒冷冰冰的看着穆婉清,却是半分都没有怀疑沈千云。
穆婉清心机深沉,这件事肯定是她从始至终利用了所有人。
她嘴中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的。
萧寒微微低头,俯身看着穆婉清,眼中尽是忌惮的神色,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冰冷,“今日之后,你再不会有任何机会!”
不管是为了柔儿,还是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或者是为了旁的,穆婉清都留不得了。
萧寒知道,他再与这毒妇说下去,也是无益。
眼下这般,他这个晋王妃也是留不得了!
萧寒来的突兀,走的也是干干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