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端木纭和端木绯之所以夜不归宿是因为救驾而耽误了,却不想小贺氏竟把她们和那岑小公公拦在了门外,皇上恩典,命大长公主加以照拂,今日又特意颁下圣旨封赏了一番,这也是莫大的荣宠了。
这一次的事说来是端木纭姐妹俩运气太好,也是小贺氏平日里日子过得太顺遂以致太嚣张了!唐氏的嘴角不禁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端木期说完后,摇了摇头,又叹道:“二嫂也是,无端给府里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他指的当然就是岑隐。
“老爷,那来传旨的岑小公公可是‘那一位’?”唐氏隐晦地问道。
端木期点了点头,“不错,今日来传旨的那公公正是禀笔太监岑隐。自东阳党案后,朝中已是无人敢得罪他们岑氏父子俩了。”
提到两年前的“东阳党案”,唐氏的脸色微白。
两年前,朝中素有刚正之名的林御史曾联合当时的吏部左侍郎弹劾东厂跋扈,大兴冤狱,结果反而被东厂之人拿下,彼时,据说就是岑公公的义子带东厂厂卫从二人的府中搜出了二人受贿结党的证据,还由此牵连了不少地方官员,令得朝堂之中风声鹤唳,这些被捕的官员大多出自东阳书院,后来就被称为东阳党。
那件事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菜市口至少处斩四五十人,血流成河,据说连着一个月空气里都是血腥味,风怎么也吹不散。
直至今日,回想起此事来,京中仍是有几分讳莫如深,唯恐说话不当招惹了东厂。
而岑隐却反而因此更得皇帝的欢心,以十五岁的年龄成了大盛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禀笔太监,权势滔天。
端木期沉声又道:“总之,以后你行事一切都照府里的规矩来……只是,那一双姐妹如今不能得罪,不然就是跟二嫂一样自己把把柄送上去。”
“是,老爷。”唐氏淡淡应诺,捧起了茶盅,用茶盖移去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心里门清:贺氏怕是要给小贺氏一个教训,等以后总归是要把掌家权拿回去的。
端木期的脸上却是压抑不住的期待,又道:“夫人,今日皇上的圣旨赏了大哥世袭三代的安远将军之职,可是长房无子,你说这职位会世袭给谁呢?”
端木期的心跳加快了两拍,按捺着心头的激越,继续说道:“长房无子,大哥和大嫂没个奉香火的,在地下也不安宁,两个姐儿年纪还小,没有兄弟扶持,也不是一个办法……说不得要过继一个。”
唐氏捧着茶盅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原本冷淡的脸上也难免露出一丝心动:端木期才学平庸,比之端木宪不知道差多少,最多也就是往上再升一品……自家是三房,虽然也是嫡出,但是日后这府里定是由二房继承的,自家最多也就是分些田地银子,再分到子孙身上就更少了。
若是把自家的小儿子过继出去,就可以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地继承长房的大部分家业,还有那三品的安远将军之职。
唐氏深吸一口气,劝了一句:“老爷,这事不急……”
“夫人说的是。”端木期点了点头,冷静下来,对自己说,不能急,这圣旨才刚下,夫人也才刚接手中馈,暂时不能有动作。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子女的功课后,端木期就离开了,唐氏独自静坐了片刻,方才吩咐芷卉道:“芷卉,今儿我陪嫁的庄子上不是送来些时令水果吗?你命人送到各房,湛清院那边,你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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