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听了沉默一瞬,说:“好,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霍绍恒点了点头,又说:“念之的状况,您还是跟路伯父说一声,他虽然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只要提点他一下,他知道该怎么做。”
路远明白霍绍恒的意思,但他的考虑有所不同。
“……跟路近说了没用,让他白白担心。而且他这个人有时候会很冲动,特别是关系到他最心爱的女儿,恐怕不会和你想的一样。”
霍绍恒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路远说得很有道理。
就像路远对何承坚的了解,没有霍绍恒来得深刻,霍绍恒对路近的了解,也没有路远来得彻底。
“那好,您就斟酌着办,我先去何家了。”霍绍恒说完,已经想好了借口。
他换上一身苏制军装大衣,依然戴着那顶紫貂里外翻毛苏制军帽,打扮得高贵清华,神情冷肃凛冽,专门找大使馆的司机开车,以苏联驻华夏副总领事的身份,正式去何宅拜访。
他这次去何家,打着的旗号是要谈前两天的旋转餐厅大爆炸,因为他是在场的当事人之一,而且身份特殊,何承坚不会不见他。
……
顾念之坐着何承坚派来的防弹专车,往何家大宅行去。
她对何之初的状况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何之初真的是晕迷不醒,何承坚要做的应该是送他去医院,而不是急吼吼地把自己接过去。
但是如果何之初没有晕迷不醒,何承坚不管对她做什么事,何之初肯定都会反对到底。
所以顾念之一直到了何家大宅的客厅里,都还是心怀忐忑,不知道何承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承坚穿着一件烟灰色羊绒开衫从楼上走下来,同色定制的长裤笔挺熨帖,如果不是两鬓略微有些斑白,他看上去并不老。
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比清冷的何之初看上去更有亲和感。
但是顾念之知道,这个人是真正的外热内冷,他的眼里可能除了他的军部,就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一次何承坚主动提出让她做他的代理律师,顾念之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何上将。”顾念之彬彬有礼地向他颔首示意,“请问何少在哪里?我想看一看他。”
何承坚停下脚步,淡定地说:“他刚刚从军部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回来,你要上去看他吗?”
“做了全身检查?查出是什么问题了吗?何少醒了吗?”顾念之跟在何承坚后面往曲型楼梯走去。
“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何承坚的眉头淡淡皱了起来,“可是他就是不醒,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