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某军区疗养院里，靠海的一座小别院前。

楚东流和一名老人面对面地坐着，安静地下着象棋。

“将军，”老人手中的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然后抬起头，看着皱着眉头的楚东流，哈哈大笑道：“东流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下棋的水平还是这么臭啊！

一身休闲装的楚东流苦着脸笑了笑，道：“能在您老人家手里面撑了这么久，已经算不错啦。”

老人笑眯眯地看了楚东流一眼，轻轻摇头，道：“行了，少拍马屁，这次到东海，不会是真的要和老四翻脸吧？”

楚东流叹了口气，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

满头白发的老人收拾棋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楚东流，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真的要这么做吗？”

楚东流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老人，道：“曙光已经不是当年的曙光了，曙光七王也不再是当年的曙光七王，老四这些年做的事情，难道您老人家就真的不清楚吗？”

“可是……”老人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许老，您应该很清楚，当年国家成立曙光的初衷，就是为了制止各地黑恶势力的抬头，虽然后来因为那件事情曙光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但是国家治黑打黑的态度一直都没有改变。”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当年成立曙光，其实也不仅仅是打压黑恶势力，更多的还是想要将这些黑恶势力收拢起来，让他们成为一股咱们华夏可以用起来的力量。”许老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院子里的一株常青藤，眼神充满了回忆。

楚东流停下来，等老人将目光收回来，重新看向他的时候，才继续道：“正是因为没有忘记这个使命，当年我楚东流被逼到青江后，哪怕再怎么心灰意冷，也咬着牙拼了命将青江的黑恶势力全都收拢了起来，这些年青江的发展有目共睹，青江的治安也是排在全国前列，那些家伙眼红，说我楚东流是要在华东打造一个属于我楚家的地下王国，要当华东地下世界的皇帝，老四这些年处处针对我，还不是想要把手伸进华东，捡现成的便宜罢了。”

顿了顿，楚东流继续道：“华东是咱们华夏地理位置最特殊的区域，也是各国特工窃取情报最集中的地方，没有我楚东流的摇光在青江流血流泪，没有那些被我楚东流归拢在一起的地下势力，那些家伙当真以为可以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里面坐得那么安稳吗？”

“我楚东流也不是一个贪慕权力的人，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被他们逼到青江，别人不知道，您老人家难道也不知道吗？要是我楚东流当真不顾大局，当年谁被逼出去，还真就得另说了。”

一直默默听着的老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给楚东流倒了一杯大红袍。

楚东流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口，在老人示意下，继续道：“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楚东流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甚至为了当年那个承诺，一家老小的命都给他们拽在了手里，去年的那一颗子弹，虽然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但每到阴雨天，这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还有楚越在M国的那件事，和拓跋家一起派人到青江暗杀的事，哪件事情背后没有老四的影子？”

“一步错步步错，我楚东流走到今天这步已经身不由己了，退一步就是刀山火海，我敢退吗？”

听到这里，许老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拍了拍楚东流的肩膀，陷入了沉默。

“当然，我也明白，老四只不过是他们推出来摆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但就是这样，我楚东流才要好好地敲一敲山，震一震虎……”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坐山观虎斗？”许老抬起头，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