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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易送回住处已经天黑,两人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结束以后,许淮颂打算开车回杭市,却听阮喻提议:“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许淮颂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案子的消息应该跟陶蓉说说。

他垂了垂眼:“等两天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太多年过去了,真相一朝破土,身在其中的人反而一下不知该如何去解那个打死的结了。

说明事实容易,可之后呢?破裂十年的家庭还能不能修复,该怎么修复?

许淮颂自己也还在消化这件事,更别说跟陶蓉谈。

阮喻沉吟了下:“那也行,不过天都黑了,别开车回去啦。”

许淮颂偏头看她:“那找个酒店?”

她摇摇头,抱住他胳膊:“就住你家嘛,你外婆上回都邀请我们了。”

许淮颂笑了一下:“见过骗女朋友回自己家的,没见过被女朋友骗回自己家的。”

她瞥瞥他:“那你上不上当啊?”

“上。”

许淮颂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被阮喻拉去商场买东西,疯狂扫荡一番后,跟她一起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陶蓉和许外婆欢欢喜喜把两人迎进门。

因为是周末,许怀诗也在家,正做作业呢,看见两人这阵仗就“哇”了一声,跑到客厅,指着一堆礼盒说:“有我的吗?”

许淮颂说“有”,拿起一叠巅峰四十八套的精编模拟卷给她。

许怀诗:“……”

阮喻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跟我没关系啊,你哥要给你买的。”

许怀诗瘪着嘴:“怎么连姐姐你也治不住他了啊。”

“这种事用不着治。”许淮颂把她往书房推,“你做作业去。”

“高三生就没人权吗?”她回个嘴,在他冷冷瞥过来之前缩起脖子,“好好,没人权没人权!”然后一溜烟回了书房,关上门前,还冲阮喻比了个口型——别嫁别嫁!

阮喻笑着跟她挥手,示意她安心去。

陶蓉和许外婆把两人请到沙发坐下。这回双方都准备充足,气氛也相当和谐。

陶蓉问两人这次来苏市做什么的时候,许淮颂刚要答“办事”,阮喻接了一句:“淮颂今天刚从美国回来,机场离这儿近嘛,我们就过来了。”

许外婆“哎”了一声:“老是跑来跑去也怪累的,淮颂没有什么打算啊?”

许淮颂默了默,实话说:“有打算,等处理完美国余下的工作就不太用去了。”

陶蓉的目光明显闪动了一下。

许外婆笑起来,对阮喻的称呼也变得亲昵:“我就跟你妈说,你对喻喻这么上心,那肯定是有打算的。有打算好,有打算好……”

陶蓉默了片刻问:“那你爸爸?”

许淮颂顿了顿答:“按他现在的情况,没法留他一个人长期在美国。”

陶蓉笑得不太自然,说:“他……能坐飞机吗?”

许淮颂的回答很官方:“我问了美国的医生,说可以尝试,但风险还是在,要么等过段时间,他状态恢复得更好一点,要么包机回来。”

从美国包机回来,几十万上百万都不是开玩笑,显然许淮颂目前还没有着急做决定。

陶蓉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聊了会儿别的,说:“你刚坐了这么久飞机,带喻喻早点去休息吧,房间给你们整理好了。”

许淮颂说“好”,带阮喻回了房,关上房门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想干嘛?”

很显然,今晚的话题都是阮喻刻意在引导的。她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他家。

阮喻靠着门板,对他露出相当乖巧的笑容:“我干什么啦?”

许淮颂眼底微露无奈。

他跟家里有隔阂,又像个闷葫芦不轻易去解,她就想办法帮他们破冰。

他叹口气,放过她:“去洗澡。”

两人先后洗了澡。

阮喻穿了在商场临时买的睡裙,因为是成人款,领口拉得低,爬上床的时候,抬手遮了遮。

许淮颂已经坐上床,笑着问:“你在遮什么?”

她也不过是下意识动作而已,小声嘟囔:“我怕你血气方刚啊……”

这可是他家,行动当然要保守一点。

许淮颂把她拉进被窝,一本正经说:“不会的。”

阮喻以为他是要说,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想到他弯着唇接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

“……”

阮喻一下从他怀里弹起来:“什么意思你?”

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把她拉回来:“睡觉。”

“不说清楚不睡了。”

“说清楚更睡不了了。”

阮喻深吸一口气。

好了,他就是在嫌她胸小没跑了。

果然书里说得没有错,男人吃到嘴就会换一副面孔。

她憋着嘴偏头看他:“许淮颂,你变了,你变得有恃无恐了,你现在对我跟对刘茂是一样的了。”

他低头看看她,发笑地说:“我会抱着刘茂睡觉吗?”

“你会损他利用他欺负他!”阮喻气哼哼背过身去。

许淮颂追上去,把她拨回来:“我说没什么好看的,是心理暗示。”

“暗示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让她往下探了探,然后叹口气:“非要住我家的不是你吗?我妈在对面,我外婆在斜对面,我妹妹在隔壁,我除了暗示自己做个人,还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刘茂:阿嚏——是谁在想我?还想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