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也是紧皱着眉头,他说:“你来我们卫生院,我想办法再给你匀一点,你也省着点用,能用外治治疗的病就用外治,我们现在也进不到药材了。”
杨德贵惆怅地蹲下来:“我不过就是个卫生员嘛,这日子咋过得这么精打细算的,怎么比以前的账房先生还难啊。”
高源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当家的难处了吧。”
杨德贵道:“谁愿意当家啊,我们卫生室这些东西都是生产队买的……哦,对了,大队可没钱了,去你那里拿药材又要欠着了,照今年这光景,怕是秋收后都还不了。”
高源沉默了一下,他摇摇头,道:“再说吧。”
……
村里人得知高源回来了,那些病着的人也都找了过来。杨德贵也没什么意见,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跟高源是天壤之别,所以服气的很。
之前是因为他姐跟高源的事情,所以他才总跟高源过不去。现在高源都结婚这么久了,他姐自己都放下了,还去卫生院工作,他也就没什么再放不下的,所以跟高源的关系也就缓和了很多。
高源秉承着尽量不用药的原则,带着杨德贵给村民们做外治。忙活了一天,本来他是打算上午就走的,所以硬是忙到了下午,这还是把一部分事情交给了杨德贵的前提下。
所以说外治虽然省药材,可是费大夫呀!
把村子里的病人看好,高源继续巡诊,每个村子的情况都相差不大。目前冒出来最多的这些疾病,都是因为营养不良体虚导致的。高源虽然知道原因,可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一直忙到第二天,高源才回到张庄卫生院。
刚到张庄卫生院,就又被胡仁华拖着去县里开会了。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最开始胡仁华意见还挺大,觉得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院长,为什么开会还得带个拖油瓶?现在好了,要是没高源陪他一起,他都要不习惯了。
两人往县里赶去。
王汉章依旧不停抽着烟,缭绕着的烟雾却始终盖不住他惆怅的脸庞。
其他卫生院的院长也都在叽叽歪歪,说了半天,都是在说没药,他们工作没办法开展下去。
王汉章看看众人,又用烟屁股指了指自己,说:“一个个都在叫着没药不能工作?怎么,你们看我长得像不像个药?把我拿去煮了得了?”
其他人才渐渐消停,一脸悻悻然。
王汉章眉头也锁在了一起,他看向高源,问:“高大夫,这事儿你怎么看?”
高源沉吟道:“药材不足是事实,也不光是我们这里,国都是一样。当然了,原因很多,农业上遭了灾,药材自然也会短缺。而且运力也是个问题,也有产地积压,销地脱销的情况。”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就像治疗妇女病的当归,国都很紧缺,可是丽江就堆积了10吨运不出来。道路不便,运输损耗也很大。首都从外地调了39万斤药材,光路上就损失了45万斤……”
大家听到这些数据,忍不住嘴角抽抽了起来。
王汉章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道:“说说解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