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了现场后,叶鸣进入开发区办公楼,吩咐石荣打电话把国土局、发改局、国税局、地税局、规划局等单位的负责人召集过来,一起开一个现场会。
当石荣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叶鸣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苏雪玲,忽然想起她是招商局的副局长,并不是一把手,便问:“苏雪玲同志,你们招商局的闫局长呢?他是不是出差去了?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苏雪玲答道:“叶书记,闫局长突然生病了,现在正在住院治疗。我本来是休假到本月十号的,因为闫局长突然发病,所以昨晚提前回来了。”
叶鸣一听就明白了:苏雪玲是招商局的常务副局长,是二把手,所以在局长生病入院后,她就必须回来主持工作,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各部门领导到齐后,叶鸣先用很严厉的语气,把国土局、地税局局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尤其在谈到那笔漏征的土地使用税时,叶鸣的表情非常愤怒,说地税局没有一点责任感和法律意识,明知县委制定的那些税收优惠政策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却还是按照这些政策执行,这是典型的无原则、无底线迎合领导的行为,如不及时改正,一旦被上级税务机关发现,县地税局领导班子和主要负责人将被严厉追责!
国土局长朱槿杨、地税局长莫宁,被叶鸣声色俱厉的话训得满脸通红,又不敢辩驳,只好不住地向叶鸣认错,并说接下来他们会马上进行整改。
叶鸣见他们态度谦恭,心里的火气稍稍消除了一点,当场做了三点指示:第一,责令县地税局马上对占用开发区1600亩土地的企业催缴土地使用税税款,限定他们在两个月内必须将欠税清缴到位。如果不缴,地税局必须将他们欠税的情况通报企业所在地的税务机关,并对他们采取税收保全措施或者强制执行措施。第二,按照新的《土地法》规定,严禁**零地价向投资商转让土地。因此,责成县国土局和开发区管委会向占地的八家企业补征土地出让款,这笔款项在今年九月底前必须到位。第三,在半年内,这八家占地的企业每一家都必须在开发区投资五千万元以上,并正式投入生产。否则的话,**就要收回这些土地,将土地转让给其他有诚意来开发区投资的企业。
石荣听到这三条指示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提醒叶鸣说:“叶书记,如果我们执行您的这三条指示,我估计这八家企业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不交税、不交土地出让金,将土地退还给县里,从此以后不再来北山投资。而且,他们肯定会利用商场的人脉关系,到处宣扬我们北山不守承诺、投资环境恶劣,那样的话,我们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就会雪上加霜,陷入困境之中。”
叶鸣把手一扬,很霸气地说:“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想、这么做,将来他们一定会后悔莫迭的!现在你们开发区的任务是全心全意搞好开发区的基础建设,提高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创造良好的硬件设施和软件环境,做好‘筑巢引凤’工作。至于招商引资工作,由县委县**和招商局来负责,不要你们操太多的心!”
调研完毕后,在驱车赶回县城的路上,叶鸣从反光镜里看了一下紧跟在专车后面的招商局那台小车,忽然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劲松:“老苏,你对招商局那个苏雪玲了解吗?看样子她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却好像是招商局的二把手,她怎么提拔得这么快?”
苏劲松想了想,答道:“苏雪玲不是北山本地人,好像是民安市洞中县一个偏僻的农村出来的。听说她七八岁时,因为代表乡里去县里参加文艺节目,被她们县文化馆的一个戏剧老师看中,将她带在身边学习花鼓戏,十五岁进入天江省花鼓剧团,出演过很多节目。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放弃了专业,踏上了仕途,并从省城回到民安,在市文化局工作两年。后来又主动要求到北山来,在北山文化局担任副局长一年,又调到招商局任副局长,至今已有五个年头。据说,张建坤已经私下答应她:今年招商局的闫局长退休后,就提拔她任招商局局长。如果从她的经历来看,她提拔得并不是很快,只不过起点比较高而已。”
叶鸣早就怀疑苏雪玲是学艺术出身的,所以听了苏劲松的介绍后,并不感到吃惊,又问:“她是有什么重大疾病吗?如果没有重大疾病,在即将得到提拔的关键时刻,她一下子请假将近两个月,这对她的职务晋升很不利啊!”
苏劲松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她真有什么大病吧!”
叶鸣知道苏劲松不是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估计对苏雪玲不是很了解,所以便没有再问他……
晚上零点左右,叶鸣刚刚沉入梦乡,忽然被外面楼道上一阵“砰砰砰”的巨响惊醒了,侧耳一听,好像是有人在猛踢对面苏雪玲房间的门,同时还伴有一个男子愤怒的吼声:“苏雪玲,你这个婊 子!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报警捉奸了!”
在踢门声和男子的怒吼声中,还有另外几个男女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叶鸣听到“报警捉奸”四个字,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又有点奇怪:苏雪玲的情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县里哪位领导?这个捉奸的人显然是她的丈夫,为什么不与她住在一起?
此时,外面的踢门声和吵闹声越来越大,楼上楼下已经有住户开始高声抗议了。
叶鸣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见他们吵闹的动静越来越大,自己就住在对面,如果不出面管一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往外面一瞧,只见楼道间有两个妇女、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正在猛踢苏雪玲的房门,一边踢一边高声咒骂着,所骂的话语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