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几个就乐了,推了她一把,“赶紧去忙你的。”
战夏这才回屋去换了身男装,乔装一下出府去了。
此时的傅兰韵心情很是不好,回娘家小住,免不了遇上未出嫁的姐妹,尤其她跟傅兰芷的关系最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次见面她都要刺她几句,惹得她心烦不已。
傅兰芷现在真的是一点也不怕傅兰韵,若是以前傅兰韵是傅家的嫡长女,出身尊贵,而她的姨娘虽然受宠,外家又是裴家,可是依旧有些气弱,毕竟她是庶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傅兰韵虽然还是傅家女却是已经出嫁的傅家女,尤其是现在定北王被新帝厌恶,顶着个毫无实权的王爵之名不过是个空架子。
这个空架子也说不好哪天就塌了,傅兰芷就觉得心里舒服的紧,见到傅兰韵这个定北王妃自然是要戳她几句,算是回敬她早些年对自己的打压。
傅兰芷刚从她姨娘那边出来,没想到正迎头碰上面色不好的傅兰韵,也不着急走了,大喇喇的挡住她的路,笑着说道:“阿姐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去,阿父可是说了,阿姐借住在娘家要安分些,别惹事生非给娘家添麻烦。”
“你……”
“阿姐不要生气,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阿父说的,阿姐若是不满只管去找阿父讨个公道便是。”傅兰芷轻声笑道,看着傅兰韵乌黑的脸就觉得心里畅快,“阿姐,你在娘家住了这样久,不知道姐夫现在如何了,你可要回去看着,免得贺家人直接把妾室抬进门。”
“阿妹今日这般说我,改日等你嫁出去,未必没有今日的光景。”傅兰韵压下火气,脸上浮上一丝笑意,“再如何我也是傅家的嫡长女,便是为了家里的颜面也不会让我丢脸,但是阿妹你就不一样了,你说是不是?”
一个庶女,还不值得傅家为你付出太大的代价。
傅兰芷若是以前必然会气的跳脚,但是现在不一样,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傅兰韵,“阿姐这话放在以前是有道理的,只是如今还要多谢阿姐你为表姐的婚事铺路,若是表姐真的进了宫,我这个表妹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家里人肯定会更看重我,毕竟我还未出嫁呢。”
傅兰韵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但是想起回娘家的目的硬生生的咽下去,看着傅兰芷,“你说的倒是轻松,怎么你表姐的诗社没邀请你呢?”
傅兰芷嘴角笑容一僵。
傅兰韵扳回一局,昂起头转身走了。
傅兰芷气的将手里的帕子都要扯烂了,黑着脸去找她姨娘。
裴蕴秀正在头疼侄女的事情,看着女儿神色不善的进来,忙让她坐下,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傅兰芷看着姨娘问道:“为什么表姐的诗社不让我去?”
裴蕴秀以为是什么事儿,笑着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个诗社不适合你去,这是你表姐特意用来做事情用的。”
“表姐做的事不就是为了对付顾清仪吗?可是顾清仪回来这么久,表姐却什么都没做,您真的确定那诗社能有用?”傅兰芷还不太明白这里头的门道,忍不住开口质问。
裴蕴秀一向疼爱女儿,此时看着女儿委屈又倔强的样子,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便放缓声音跟她细细解释,“顾清仪与陛下的婚事板上钉钉,若是新乐王在的时候还有解除的可能,但是现在除非是陛下愿意与顾清仪解除婚约,不然这婚事不会有变化的。”
傅兰芷就不明白了,“那表姐还要做什么,这不是无用功吗?”
“怎么会是无用功,陛下娶妻难道就不选妃了?你表姐这是结好惠康其他的贵女,就是为了选妃做准备。”
傅兰芷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裴蕴秀轻叹一声,拍拍女儿的手说道:“朝廷要开选秀也不是说开就开的,但是若是世家门集体上书,陛下也要掂量一二,懂了吗?”
傅兰芷懂了,“表姐能做成?”
“这也没什么难得,你表姐背后站着的可是河东裴家,能与裴家交好也是不少人士族乐观其成。”裴蕴秀对女儿说道,女儿毕竟不是在裴家长大的,还不知道裴家祖上的威名。
看着女儿似懂非懂的样子,裴蕴秀也有些后悔把女儿养的娇了些,不过女儿素来聪慧,她现在教她这些事情也不晚。
“那表姐若是进宫,岂不是在顾清仪之下?”傅兰芷说道,很难去想心高气傲的表姐愿意屈居人下。
“不过是暂时的,以你表姐本事,早晚能得了陛下的恩宠,届时便是顾清仪是皇后又如何。先帝时,席太后倒是中宫皇后还不是一直坐冷板凳,便是后宫的大权都没在手上。”
傅兰芷有些懂了,“那表姐能成功吗?”
若是表姐真的进宫得宠,对她也是好事。
“自然能。”裴蕴秀十分得意的说道,她们裴家的女儿就没服输过,想要什么自然有什么。
“那就好。”傅兰芷也高兴,“不说这个,那傅兰韵什么时候回定北王府,整天在家见到我就没好脸色,真是让人不舒服。”
提起这个,裴蕴秀的脸色有些怪怪的,看着女儿说道:“可能还要住一阵子。”
傅兰芷的脸色就难看起来,“我不想见她,不如我去表姐那里小住些日子,正好也陪陪表姐。”
裴蕴秀迟疑一下,傅兰韵的那点心思她不是猜不到,只是她不想插手,而且傅兰韵母女的算计未必就能成,那贺家可不是那些真的要脸面的士族,若是知道傅兰韵想要和离,还不得扒她一层皮,这事儿能成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也不好说,万一要是傅家支持傅兰韵,也许就能成了。
想到这里,裴蕴秀看着女儿轻声说道:“你不要去你表姐那里了,没事多去你阿父那边尽孝,把你阿父哄高兴了再说。你若不想傅兰韵得意,就得让你阿父站在你这边更看重你。”
傅兰芷微微点头,“那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今日你阿父在前边宴客你不要去打扰,让人以你的名义送些小食过去就好。”裴蕴秀拦住女儿说道。
“行,那我吩咐下去。”傅兰芷高高兴兴的走了,能给傅兰韵添堵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看着女儿走后,裴蕴秀换了身衣裳,坐上车出了门直接去了侄女那里。
裴韵菘正在抚琴,听到姑姑来了,这才停下手起身迎上去。
“姑姑怎么忽然来了,也没让人提前知会一声。”裴韵菘笑着说道。
“你的诗社办得怎么样,我心里一直挂念着就想来看看你。”裴蕴秀说道。
“前来入社的贵女不少,粗略算下,也有惠康一半了。”裴韵菘还是很满意的。
裴蕴秀轻轻的点点头,“你初来惠康能有这样的规模就不错了,万事不能着急。我今日来还有件事情要问你,关于傅兰韵的事情你知道吗?”
裴韵菘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傅兰韵与我早已反目,她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话不能这样说,凡事总要知己知彼。”裴蕴秀曾经也目下无尘,可跌了跟头就知道疼了。
“姑姑,傅兰韵如今也翻不起大风浪,定北王已经完了,他追随新乐王曾想将陛下拖死在幽州,也就是现在没有抓住真凭实据,不然定北王府只怕也没了。以后定北王府只能苟延残喘,傅兰韵再厉害还能让陛下改变心意重新重用定北王?”裴韵菘毫不客气的说道。
说起这件事情裴韵菘就十分生气,皇叔是她喜欢的人,自然不愿意他被人害了性命。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傅兰韵可能要与定北王和离。”
裴韵菘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姑姑,“和离?”
裴蕴秀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初傅兰韵为了对付顾清仪,四处散播顾清仪的谣言,还让人送进定北王的耳中信以为真,不然定北王怎么会退了与顾家的亲事?如今贺润笙再无利用价值,傅兰韵与他又没有孩子抽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
裴韵菘闻言若有所思,“如果傅兰韵与贺润笙和离,只怕对表妹不太好吧?”
“自然。”裴蕴秀皱起眉头,“兰芷还未定亲,傅兰韵若是和离回家,人人都知道傅家女郎嫌贫爱富,你表妹的婚事自然会受影响。”
“姑姑是想阻止这件事情?”裴韵菘听明白了。
“是,就算是和离,那也得等兰芷嫁人后再说。”裴蕴秀咬着牙说道,“总之这件事情你得帮你表妹一把。”
“姑姑想要让我做什么?”裴韵菘问道。
“我这里有一封早年傅兰韵写给梁香凝的信,信中就是她杜撰顾清仪谣言的事情,你找个机会把这封信传播出去,这不为难吧?”
“当然不为难。”裴韵菘满口答应下来,她办了诗社,开社时安排个小婢女假装别人投的诗稿送上来就成。
所以办诗社才是最便捷的途径,利用诗社能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