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高中我当然高兴。”钟怀文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如果殿试的时候运气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运气?”钟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觉得我会试第六名是运气?这也是一个礼部侍郎曾经中过探花的人说出来的话?难不成当年父亲你一路考上来都是运气?”
“你胡说!”钟怀文涨红了脸,“当年科考那么困难怎么可能是运气。”
“哦,你考试不是运气,我就是了,当年科考难,如今就不难吗?”钟珏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如今没有什么感觉了,“我看父亲是温柔乡待太久脑子都生锈了吧,科考这样的事也能用运气来形容?照这样说的话,三年后二弟如果考过也是运气,考不过就是运气不好了?”
说完,他还故意瞥了一眼本来想看戏的钟琅,钟琅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本以为钟珏会考的成绩会很差他才过来的,没成想竟然考了个第六名,自己三年后有把握考中这个名次吗?他不确定。
“你说什么胡话,你二弟成绩那么好,连夫子都称赞过的,他三年后肯定能考的很好。”钟怀文下意识的反驳钟珏。
钟珏继续笑,眼底一片冰寒:“嗯,没错,他成绩好,以后肯定会比我这个大哥考的更好的,那我就等着瞧了,父亲,我去给母亲烧注香,但愿她保佑我殿试的时候运气还这么好。”
说完他就疾步走了,不给钟怀文和钟琅一句反驳的时间。
钟怀文此时面色黑红黑红的,既是尴尬又是气恼,他现在也意识过来了,会试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题目也不会侧重一方面,怎么会存在运气一说呢?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钟珏难道就不好好好辩解吗?非要给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难看?
“爹,大哥就是一时在气头上,您不要怪他。”钟琅和平常一样在钟珏气钟怀文之后给钟珏说着好话,只是心里想的是不是和他嘴上说的一样就不知道了。
“气头上?都过了会试的人还这么不稳重,将来做官不照样得罪人?”钟怀文仿佛给自己找到了借口,觉得他不重视大儿子果然是正确的,中进士了又怎么样?将来做官肯定走不长远,就怕到时候连累他和小儿子。
因此他语重心长的对钟琅道:“琅儿,你这三年可要好好做学问,你哥都能考第六名,今后爹就等着你中个状元回来。”
面对钟怀文的殷切希望,钟琅绝对自己嘴角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会元?状元?说的这么轻松,自己能考上吗?他不由得觉得自己背上背了一座大山。
不过自己确实要加倍努力了,如果到时比大哥考的还差,爹岂不是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第六名?”此刻在后院的卫姨娘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掐断了手指甲。
“就是,他运气怎么这么好?”钟茵在一旁愤慨,一副颇为不服的样子,“娘,你说三天后就是殿试了,大哥他会不会考的更好?”
“不会的。”卫姨娘突然高声道,眼神闪烁了一下,里面闪过一丝阴狠,“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钟茵还是第一次见她娘这样,有些愣怔:“娘,你说什么?”
卫姨娘失神过后又正常了,脸上带着惯常的柔弱的笑:“没什么,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最近让你整理针线房的账单,整理的怎么样了?”
钟茵撇撇嘴:“娘,那些账单太麻烦了,看得我头晕,我可不可以不看?”
“不行。”
钟茵吓了一跳,卫姨娘发现自己语气严厉了些,又温柔的劝道,“茵儿,你要知道娘都是为你好,将来做了正房娘子,不会看账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