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南方人?”苏棉问道。
“正是,小生是江陵人。来到这盐城,有十年了。”宋南生道:“小生今年也将近而立了,转眼间,离家就已经多年了呢。”他感慨道。
“先生既然在盐城十年了,那……不知先生对盐城现今的形势如何看呢?”苏棉笑着问道。
宋南生一愣,不知苏棉为何这么问,但是还是笑道:“听闻烈王殿下到了,想来以后盐城会更好。”这也不是虚话,一般来说,藩王治理地方也是要紧的,毕竟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本,自然是要好好治理的。
“哦?”苏棉忽然挑眉:“那……先生说说烈王殿下吧,先生如何看待呢?”
宋南生终究是深深看了苏棉一眼。只一眼就又低了头,这位女子长得真美啊!
“小生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说书人,岂敢妄议烈王殿下。”宋南生道。
“我今日,是必要你说的,你只管说来。”苏棉嘴角勾起一个笑,轻声道。
宋南生犹豫了片刻,便一笑道:“也罢,小生就说一说。想来烈王殿下高义,也不会在意的。”
他便道:“烈王殿下此人,小生并不是十分知道。也是近来才有一二传闻。出身许是不大好,却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只是世人皆知,是与三皇子……哦不,是太子殿下争夺皇位后,才有今日三城二十七县的番地。”
“嗯,你说的对,那么……”苏棉坏笑道:“你觉得,烈王以后该如何呢?”
宋南生震惊的看了一眼苏棉,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又觉得像是摸到了一扇门,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进去后,又会如何呢?
最终,狂热占据了理智,左右是个孤家寡人,只有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娘,有什么怕的?
“小生愚见,却不知公子问的是……?”宋南生看着苏棉道。
苏棉笑着看了一眼韩云又看向宋南生道:“我问的,是烈王的以后。”
“小生愚钝。小生以为,烈王殿下首要是守。西北贫瘠,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屯兵,屯粮,吞银。”
宋南生认真道。
苏棉便不问这个了,这就说出了所有。也不好叫宋南生说烈王如何造反吧?
之所以她对这宋南生感兴趣,便是因为他说书的时候,加入不少个人想法,说的有理有据,显见这个是有几分本事的。
“那么先生对谋臣一职又如何看待的?”苏棉又问。
“小生觉得,谋臣一职,本就是捷径。成,功成名就着比比皆是。败,身死异乡之人也是累累白骨。然则,谋臣一职古来就是个与虎谋皮的事情。败了身死,不该有怨尤。然,成功后,也少有人能好生活着的。
谋臣一职,只有三个结果。上等,自然是加官进爵,享尽富贵。中等,也好有个功成身退的结局。下者,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危险是有的,可是也诱人。多得是人不能考取功名,多的是人读不了书,写不了文,却能出的好主意。”宋南生道。
“先生见识是有的,若是叫先生做谋臣,可接受得了这下等结局?”苏棉又问。
“若然烈王殿下看得上小生微末本事,小生愿意肝脑涂地。小生不说虚言,是愿意功成名就的,但是古来博弈都是怨不得天,怨不得人。他日若是得了那下等结局,小生也从容赴死就是了。”宋南生忽然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