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卦本是问天,这儿占卜不方便,也无须在意细节,易有六十四卦,林同学可以随便挑选第几个卦,算是问天所得。”
张昊言语淡淡,易学达成,万法归一,信手拈来既是卦。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却是觉得张昊太随意了,占卜问卦什么的,至少也得丢个铜钱,居然就这么随便挑选。
林雪倪却是不在意,既然要问,她就要问个明白:“我十六岁的时候,还不懂事,但遇到一个人,让我很开心,我就选第十六卦,问问我和那个人还有缘么?”
大家闻言,却是一阵起哄,原来林雪倪这么痴情啊,十六岁遇上个人,现在还没忘记,但大家却忽略了,林雪倪十六岁,不正是读高一的时候么!
“咳咳……”
张昊轻声咳嗽了两声,差点没呛着,当然知道林雪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他,但他没想到,林雪倪问得这么直白,不过仔细想来,大家都已经是二十四五的人了,谈婚论嫁也是平常事,只是往昔恍然,一晃近十年。
张昊装着不知道,有模有样的说:“八宫排序,第十六位是坎宫‘师’卦。”
“古语之‘师’,意为军队,下坎上坤。”
一边说着,一边蘸起茶杯的茶水,在桌子上画出卦象,由下往上,下卦为:初六,九二,六三。阴、阳、阴,为坎卦。上卦为:六四,六五,上六。阴、阴、阴,为坤卦。
大家见张昊画卦,好奇这卦是个什么模样,都围拥了过来,却没看懂桌子上画的几横是个什么意思。
“下卦为坎,坎为水。”张昊指着下面三爻,又指着上三爻说:“上挂为坤,坤为地,顺也,水顺与地出,象征地为民之根本,出师之军,顺与民意而出,德曰,‘师贞,丈人,吉无咎。’”
“然,涉水则为凶象,出兵之事,皆有凶险,当顺意而行,不可能违逆了民意,林同学你与那位姻缘分离,应顺其意,看开一点,切勿执着,否则有凶险,受伤的还是自己。”
张昊这话很明白了,他知道林雪倪能听懂,而他说得也很实在,青春花季的懵懂,都还不懂事,现在过了近十年,风往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
众人闻言,虽然不懂张昊是怎么推算出来的,但张昊说得挺有道理,这随便挑选一卦,难不成真有天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
林雪倪表示不同,语气文雅,像个才女辩论学问似的,说:“易经之学,在于天行健,积极向上,师卦之德,‘师贞,丈人,吉无咎。’出师之兵,在于坚贞,坚守德行道义,出师有名,可为王者之师,无往而不利,得吉而无咎错。”
“呃……”张昊愣然,林雪倪学过易经?而林雪倪这话,分明是告诉他,奉行贞德,一直守着那份初衷。
“那人送我的易经,我平时没事就随意翻翻,张同学你是修道之人,对易学的见解,定然不同凡俗,不知道我所言的卦德,对是不对?”见张昊愣了,林雪倪淡雅微笑,嘴角泛起一抹甜美。“咳咳……”
张昊咳嗽得够呛,林雪倪居然把他送的那本易经学通了,有点忽悠不住啊,连忙说:“林同学所言很对,不过王者之师,非一人之师,纵观古今,王者多不胜数,你是王者师,我也是王者师,或许他人亦是王者师,又或许……”
说道这里,张昊迟疑了一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该做出选择表态,“又或许……你询问的那个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姻缘。”
话已挑明了,并不是他不坚贞,他也怀念那份美好,但懵懂的暗念,少不懂事,往昔不复返,他已经遇上了姻缘,他的姻缘也是王者师,正是因为坚贞,他要对自己的姻缘负责,他是个专一的男人,只是他不想伤害对他好的人,所以他才这么委婉退缩。
听了这话,旁边的宋静怡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狐疑,看向了林雪倪,难怪刚才觉得气氛不对劲,张昊这家伙,怎么和林雪倪有瓜葛?
其余人没听懂什么意思,只觉得玄虚,倒是对林雪倪很佩服,原来还是个大才女。
林雪倪并非多言,嫣然一笑,说:“多谢张同学指点,我知道了,或许我没错,他也没错,只是天意弄人。”
“……”张昊无语,他指点什么了?林雪倪说话,怎么也这么玄虚?到底有木有听懂他的意思,这反应似乎太平淡了,这就算表态了?
“咳咳!”张昊轻咳了两声,女人心海底针,他堂堂张仙人也摸不准,只得惆怅叹气,扯开了话题,吆喝着说:“这卦完了,既然老同学们有兴致,我就给大家看个相,算个命,测字,解梦,问玄,也都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