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比试轻歌并没有参与,而东陵鳕便一直坐在轻歌身旁,说着最近听来的趣事。
当夜歌包扎完手掌的伤口缓步而来看见如此一幕时,才压下去的阴暗怒焰转瞬又升腾而起,熊熊燃烧。
夜歌眼眶微红,脚步颤抖,侍女见夜歌无力站稳,连忙把夜歌扶住。
“准王后……”侍女小心翼翼,低声轻喊。
夜歌一袭喜袍立在武道场的边沿,尽管夜明珠将武道场照的亮如白昼,层层光芒之上,隐约可见墨蓝的天和一轮弯月。
夜歌眼里、心内全都是痛苦。
夜歌站直身躯,微抬下颌,摆出平日里佯装的高傲尊贵姿态。
夜歌轻撩起鬓前的碎发,清浅而笑,“兰儿,我美吗?”
“准王后很美。”侍女恭敬回道。
夜歌眉眼低垂,一滴落滑落下来,夜歌忽然攥住侍女的头发,将其脑门朝一侧的柱子撞去。
侍女不敢尖叫,低声呜咽,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地望着夜歌,“准王后……”
“我美,还是她美?”夜歌一手指向轻歌,眼神锋利地望着侍女,像是个张着血盆大嘴的魔鬼,侍女只要答错,身体就会被魔鬼撕裂。
侍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惴惴不安。
“准王后美。”侍女轻声回。
夜歌紧蹙着的眉舒展开来,脸上浮现了笑,她蹲身把侍女扶起,捻着袖子擦拭掉侍女额上的血迹。
“兰儿,你受委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夜歌说。
侍女面色煞白,惶惶不安,她后退数步,把头压得很低,“奴婢的血是污秽,今是大喜之日,不能脏了准王后的手。”说着,侍女慌慌张张擦去额头的血。
此刻夜歌的温柔与方才的凶戾,仿佛判若俩人。
“兰儿啊,我的妆是不是花了?”夜歌问。
侍女低头:“准王后不施粉黛,依旧美若天仙。”
“走吧,去为我重新上妆。”夜歌再次朝外回去。
走了三步,夜歌停下来回头看向那被众星拱月的清丽女子。
夜歌双眼内滑出两行清泪。
“准王后?”
“兰儿,为何上天如此不公?我恨……为何……为何去了一个贱人,又要再来一个贱人阻我道路?”夜歌咬牙切齿。“不会的,准王后是青莲的女主人,上天一定会照拂准王后的。”侍女兰儿便要扶着夜歌,夜歌一把甩开兰儿,眼闪凶光,“上天?靠上天无用,我要靠这一双手,斩杀前路
所有敌人!谁挡,诛谁!”
夜歌摇摇晃晃往前走,大红的喜袍,刺目的血色,身影却比往常还要萧瑟落寞。
忽而,坐在席位上的神女看了眼夜歌的身影。
神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人若不自知,便是死亡的开始。”
神女正要端起酒杯喝,一只白嫩的手抢走了她的酒杯。
神女抿唇,淡绿色如翠玉宝石的眸,可怜兮兮地望向轻歌。
“不胜酒力就不要喝,等你有朝一日千杯不醉,再在我面前喝酒。”轻歌一手一杯,全部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