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尼乌斯完全不知道,自己释放罗马俘虏,带回普布里乌斯人头以打击罗马人士气的计划,被克拉苏轻轻松松就破解掉了。
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己的营垒里,听着来自特里尔地区的信使的汇报——尽管已经挥军进入马克曼尼地区,万尼乌斯仍旧严密的关注着西线和北线的战况。
所谓北线,就是指卡狄人和塞姆诺内斯人的战况。而所谓的西线,则是维钦托利和凯撒的战况。
总的来说,北线乏善可陈——强大的塞姆诺内斯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纠集了周边的诸多附属部族,同时对南北两个强大的邻居发动了攻击,而且在南北两路都取得了优势。
塞姆诺内斯人的北方,贫穷而艰苦的芬尼人主要的武器是弓箭、标枪和木棒,而甲胄则是直接剥下来的野兽皮,仅凭一股血勇硬扛塞姆诺内斯人的武士,已经连续被打败了三次——如果不是更北方的苏维内斯人看到芬尼人眼看就要被塞姆诺内斯人彻底征服而果断的派出援军登陆,可能眼下芬尼人已经成为了塞姆诺内斯人的仆从。
而面对骁勇善战的卡狄人,塞姆诺内斯人依旧毫不含糊——尽管南线的五万大军里有三万是来自仆从部族,塞姆诺内斯人一样将五万卡狄大军牢牢的压制在卡狄山口以南,使那些自负拥有最强步兵的卡狄人不得寸进。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据说因为塞姆诺内斯首领对南线均势不满,已经开始再次征集部属——也许,再过几个月,就会再有五万大军出现在南线——到时候,恐怕就是巴达维、邓科德里、乌西彼得斯这些部族的联军一并压上去支援卡狄人的时候了。
听到这些信息,万尼乌斯和他的一干统帅都忍不住哀叹起来——那些塞姆诺内斯人果然无愧日耳曼最大部族之名,明明已经出动了整整十万大军,居然还能再拉起五万人——考虑到他们不可能不留人守卫,很可能塞姆诺内斯人的总兵力能够达到二十万,甚至更多……
这一回,连万尼乌斯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尽管眼下塞姆诺内斯人分兵出击,给了自己投机的机会,但一旦塞姆诺内斯人集中全力,自己努力奋斗这些年来所取得的成绩,恐怕还真是不堪一击——就算是罗马三巨头里的两个,也从来没有集合起二十万大军;就算是维钦托利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从全高卢前来救援他的战士也不过只有二十五万而已……
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是美因茨地区一个部族首领的,还活着的唯一一个儿子之后,万尼乌斯还觉得自己中了大奖,在第二次人生中终于成功的成为了高帅富。但是现在,万尼乌斯突然发现,即便是在日耳曼野蛮人之中,自己仍旧不过是个矮穷丑……
平复了一下心情,万尼乌斯才让另一名信使开始汇报西线的情况——和北线相比,他更关系西线——北线不过关系到日耳曼诸部族之王的名号能落到谁的头上,但西线却直接关系到整个高卢地区的归属,进而也关系到全体日耳曼人的未来。
然而,不幸的是,如果说北线还只是“略处下风”的话,西线就是全线溃败了。
在一开始,至少在上一个冬季,整个高卢都平安无事。
在阿莱西亚之后,凭着强大的军力和良好的指挥能力,凯撒有惊无险的在军粮耗尽之前将他的军团完好无损的拉回行省内,在行省边境建立了冬令营开始休整,并为所有的军团补充兵员、武装和粮秣——为了弥补日耳曼同盟骑兵叛变所带来的损失,凯撒甚至从努米迪亚和伊比利亚各招募了三千骑兵。
而维钦托利这边,则因为成功的驱逐了罗马人而赢得了巨大的声望,进而成为高卢诸部族之王。
幸运的是,维钦托利并没有象一般的野蛮人首领那样,被暂时的胜利和过分的荣耀所冲昏头脑——他很清楚,罗马人的“败退”只是暂时的,他们随时会卷土重来。
为此,一整个冬天,维钦托利都在重整自己的军队——在经历了和罗马人的战斗之后,维钦托利做了足够深刻的反省,并慎重的考虑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战胜罗马人”这样的问题——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为了对抗罗马人,所有维钦托利麾下的步兵都配备了两支标枪,并加固和加大了他们的盾牌——这样他们就能够获得足够坚固的防护,并可以在和罗马人展开肉搏之前有手段杀伤他们的敌人——就像罗马人最喜欢做的那样。
另外,所有的武士都必须在一整个冬天的每一刻空闲时间里拍好队列互相搏斗,或者找到空地捉对厮杀——这是为了磨练他们的技艺,使他们在和罗马人的肉搏对抗中能够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维钦托利也敏锐的意识到了骑兵的重要性——他对聚集在他麾下的十六万步兵进行了大幅度的筛选,只留下了五万人,而骑兵却大幅度的增募,达到了一万人之众。
所有这些骑兵,都由他的兄弟,那个万尼乌斯曾经见过的维尔卡西味朗纳斯统帅——高卢人将他们分成一百队,每一队都任命了一个阿尔孚尼人作为队长——所有的队长都立下誓言,即不贪图功劳轻率出击,也不畏惧死亡逡巡不前,只凭维尔卡西味朗纳斯的命令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