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北双眸微凝,但是沈迎禾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想说我欠你的,欠就欠吧,感情债这东西没办法衡量。当初你承诺过只要你结婚我就自由了,再或者,就像刚才你跟舒晋说的那样,动动指头,我就可以从四九城里消失。我求之不得,反正活的腻歪死了。”
沈迎禾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沈临北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窗外的马路上再也寻不到沈迎禾的背影。他身子一沉,窝在卡座里,无奈的笑了两声踺。
算是静心了,至少他如了何雪莹的意,解决了这个纠缠了7、8年的大问题。
…犬…
沈迎禾一脸落寞的进门,低头褪着脚上的鞋子。安梅从房间里听到声音,咣一声摔了门出来,她碎步跑到沈迎禾面前,火急火燎。
“妈你……”
啪!
一个巴掌甩在了沈迎禾的脸上,火辣辣的不疼,因为已经麻木了。
沈迎禾捂着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安梅,眼泪就像止不住一眼,在没有任何表情的状态下汩汩的流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看你做的好事!”安梅气的简直跳脚,她单手伸去门口,对沈迎禾又是大喊一声,“我没你这个不孝顺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妈,你听我解释……”
安梅不容分说推着沈迎禾向外走,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她锁在了门外。
沈迎禾哭着低头,一只皮鞋,一只拖鞋。
门里依稀还能听见安梅暴跳如雷的声音,“你怎么有脸把那男人带去?你还知道什么自己怎么回事吗?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谁看不出你俩过去的那点事,好呀!好呀!兄妹俩,你们真是给我安梅丢近了人了,滚!滚!都给我滚远点,我老太婆不想气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
头上眩晕不止,沈迎禾一把扶住了墙,她的心好像要从嫂子里蹦跳出来一样,这感觉……
沈迎禾想起那日跟顾佳期醉酒之后,头顶也是这样生疼生疼的。
……
“迎禾,迎禾!”
沈迎禾闭眼前好像看见了顾佳期,她知道自己应该至少要笑一下,最后也是笑着昏了过去。
以前的沈迎禾睡着后基本是很少做梦的,因为平时真的太累了。以前在裴氏,虽然白天生活的像一个白领,但是回到家里,她总喜欢躲在小屋子里做一些手工补贴家用。
好像自小到大,她的觉总是不够睡,就更别说会做梦了。这一觉她像是歇过来了,自然梦里又走了一早。
睁开眼睛时,沈迎禾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白色的墙,右手边的半空中挂着一个吊瓶,沈迎禾垂了眼睑,然后看见了伏在床边睡过去的沈临北。
她记得自己出了家门,走着走着就到了古董店的小巷,眼看就要坚持到门口了,最后顾佳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迎禾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觉得整个后背都被压麻了,“水。”
沈临北腾的一下子直起身体,有惊醒后的怔仲,然后二话不说起身在床头上拿起了水杯,倒了半满送到了沈迎禾的嘴边。
沈迎禾一歪头,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沈临北这样的表现不奇怪么?为什么眼睛里还有忧伤?沈迎禾现在只能认为这是他在可怜自己,跟感情毫无关系。
“我睡了多久。”
“两天。”沈临北接过空了水杯,然后又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医生说你气血两亏,问题不大,静养就可以了。”
“静养啊,那就等于没事。”沈迎禾喝了水,身体缓缓的舒展开,觉得有一些力气了,她双肘向后,缓缓的支起了身体,“医院这种地方我住不起,我还是回去古董店静养好了。”
沈临北按住了她的肩膀,“费用的事情不用你管。”
沈迎禾抬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向后,显得小脸更加苍白了许多,“沈总这是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么?或许良心上有些不舒服?”
“沈迎禾!你不要太任性!”
沈迎禾这段时间以来,难得这样的好脾气,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年轻不任性,还
叫年轻人吗?”
她伸手扯开了沈临北的手臂,尽管有些吃力,以至于整个手都越发的没了血色。
“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糟蹋都行。你还真就没有这个权利在过问了。”
沈迎禾下了病床,头上眩晕一阵,人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任谁睡了两天都会这样吧,沈迎禾想。
沈临北托着她的身体,再一次强行给沈迎禾按到了床上,也不解释,只是目光执着不容人反驳。
沈迎禾梗着脖子瞪了他好久,最终噗嗤一笑,轻蔑极了。
“你就算要走,也等病好了再说。你当我沈临北是什么人?我既然已经答应放过你,就不会死缠烂打。”
如了沈迎禾的意,但是她的心又是咯噔一下,7、8年的感情,对沈迎禾来说是无休止的纠缠,不是感情淡了,不是闹到撕破脸,原来放手这么容易,一句话而已,那她坚持的那些年月,算什么?
沈迎禾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看沈临北起身在床的周围忙乎。
他替她掩上被子,从床头的柜子下摸出一只苹果,安静的削着苹果皮。
男人变得温柔,不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