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日,天空飘下朵朵雪花,一直憋着劲的华北方面军突然发动了进攻,驻守天津的一一零师团,以及天津到塘沽的五十九、六十九师团在一百多门野炮的掩护下,向天津郊区的三十一集团军发动了全面进攻。
处在最前沿的张刚九十八军未料到日军突然的反击,处于攻击状态,缺少防御工事的九十八军瞬间就被击穿了多道防线,见日军势头凶猛,汤恩伯立刻下令交替掩护撤退,意图先脱离日军的进攻,不过冈部直三郎针对他发动反击是深思熟虑的,重庆嫡系,看似强大,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害怕损失,只要给持续的压力,不让汤恩伯能够调整,就能彻底击溃三十一集团军。
冈部直三郎的判断是正确的,汤恩伯和胡宗南分别打北平、天津,除了不让其他人染指外,还有各自比拼的因素,老汤此时没看清楚日军反击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认为只要脱离接触,就能挡住日军的攻击。
交替掩护不成立,五十九、六十九师团只盯着两翼,一零一师团全然不管其他,就盯着九十八军打,无法立足的九十八军在指挥失灵后,崩溃。
@,击溃了九十八军,一零一师团仍然未停下脚步,朝汤恩伯所在的十三军攻击,老汤一门心思要脱离日军的攻击,令十三军继续后撤,就这样,日军三个师团如利剑一般,将整个三十一集团军劈成两半。
到此时,除了九十八军溃败难以形成有效防御外,整个三十一集团军还未遭受严重损失,关麟徵的第五十二军在王文庄一线,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在王庆坨一线都站稳了脚跟,挡住了五十九、六十九师团的攻击势头,一路狂奔到静海的汤恩伯面临抉择,继续后撤,还是就地防守。
日军反击的消息迅速传到司令部,李宗仁和徐祖诒都微微冒汗,盯着地图,光天津日军三个师团反攻不是麻烦事,只是这是局部的动作,还是全面的,不得而知。
北平,冈部直三郎也紧紧盯着事态发展,天津率先动作,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看蒙疆的动作,一旦放弃平津,意味着他只有一路打下去,没有后路。
下午,天津日军停止进攻,转入防守,汤恩伯松口气,李宗仁也松了口气。不过,徐祖诒随后拿来一份电报,“德公,赵长官来电,他已经下令南口二十一、二十二师进击昌平一线,给北平施加压力,赵长官询问,是否需要他从山海关方向出兵牵制?”
犹豫半响,李宗仁道:“给赵司令回电,暂不需要,还请他不要攻打昌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徐祖诒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李宗仁没想到,赵子赟两个师逼近昌平,让冈部直三郎下了最后决心,本来天津这一天攻击,他心里有种期盼,也许能够一举打垮第五战区各军,那样平津还可以守一守,但蒙疆一动,他不敢赌了,自己的气象员说下雪天也就可能持续两三天,必须抓紧时间南下。
在张垣,蒙疆司令部里也是气氛紧张,日军利用天气发动反击,让北区空军毫无办法,北方大学气象站的先生说天气好转可能还要一两天,赵子赟征询李宗仁意见,也是内部反对的原因,方振武不同意山海关方向出兵,第三兵团秘密集结刚完成,一旦出兵,只能是第三兵团出动,那样就有可能暴露企图,再说了,重庆各种动作都禁止蒙疆染指平津,何必呢?
“汤恩伯不是稳住战线了嘛!”
赵子赟摇摇头,不答,其实连方振武在得知天津日军反击,都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算了,再看看吧,至少怀来一线还有第四兵团,不行就直接打过去,相信冈部直三郎不敢乱动。
蒙疆也没想到平津日军现在铁了心要南下,当天晚上,平津日军连夜调动,当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重庆、延安、张垣时,已经来不及了,五点,天还未亮,冈部直三郎发动了全面进攻,唐山地区过来的日军十五、二十七师团直接切入到廊坊东,北平日军三十五、三十七师团从安定一线冲了下来,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天津一线最后的守备部队和独立混成十六旅团跟随一一零师团朝静海发动猛攻。
杨爱源第六集团军遭受最猛烈的攻击,北平日军所有重武器几乎都落在他的头上,六十一军和八十三军防线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击穿,面对强大的日军突击,杨爱源不得不全军后撤,只是要命的是,他背后是永定河!